都這時候了,這些樹靈竟然這麼淡定的嗎?

蘇楊難道也很厲害嗎?厲害到根本不需要去救,所以,這個“影子”才毫不擔心嗎?

“三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與我之間,又有何關聯?”楊蘇看著那個比自己好看不知道多少倍的“影子”問。

而且,聽這“影子”說他與蘇楊曾有幾千年的相守,楊蘇心裡反而還有一點點酸楚,雖然這“影子”自稱是他自己,可終究那些記憶他是不曾有的。

他愛蘇楊愛的很深沉,那種欲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悸動,已經摺磨了他好幾年。

“我們原本是古楊梅林裡的一株長青藤,因得那裡的靈泉滋養,得已有了靈氣,漸漸修煉了意識,在我有意識之後,便常與蘇楊一同修煉,她是楊梅林蘇家的嫡系,不過那時我和她都是靈氣,沒有形體,一晃就過了五千年,我被森林領袖推薦成為了穿心果樹的守護神,當時,可是一大榮耀,只是沒想到......”

青藤說著,舉起酒瓶喝了一口,又遞給楊蘇,楊蘇接過去,也滿飲一口,接著聽他說。

“那時候,人類是居住在森林裡的,只不過很少有人會到這古森林裡來而已,所以人與森林是和諧相處的,可那個尋找靈泉的楊亦可進來後,一切就都變了樣。”

青藤向楊蘇講起了楊亦可與蘇嬋兒的故事,那個為了愛放棄所有修為的樹靈,深深打動了楊蘇。

“那後來呢?蘇嬋兒到人間後怎麼樣了?”楊蘇迫切的問。

“楊亦可是聲名顯赫的大將軍,又是家中獨子,蘇嬋兒沒法正常生育,又不忍他就此無後,便吃掉了那顆一直珍藏的穿心果,許願要為他生個一子半女,繼承香火,於是,我這株當時的守護神,便來到了人間,成了她與楊亦可的孩子。”

青藤想起當初因去往人間,不得不與蘇楊分開的那種心酸,既心痛又無力,當時以為,做個人不過區區幾十年,回來仍舊能與蘇楊雙宿雙飛,可沒想到,那一別,竟是三千年。

“你是說蘇嬋兒生下的那個孩子是你?那我呢,你剛才不是說你我一體嗎?我是從哪裡來的?”楊蘇見他不再說下去,悶了一口酒著急的問。

“三千年前,我作為一個新生兒來到人間,懵懂無知,並不知道什麼險惡,也不記得自己曾是株藤,現在跟你說的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當時,我出生的時候,雙日凌空,天有異象,將軍府也被藤蔓包圍,這種情況在那個時代,就是妖孽降世,再加上楊亦可樹大招風,有人為了排除異已,便以此為據,想置將軍府的人於死地。”

“楊亦可為了保護嬋兒和我,選擇隱居起來,可那些人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幾年後竟追查到了隱居的地方,蘇嬋兒因剝離靈氣本就身體不好,加上生孩子又損了元氣,僅僅在人間呆了十年便香消玉壎了,她死的時候,我才五歲。”

青藤說這些的時候,神情卻很自若,按理說,蘇嬋兒是他母親,再怎麼樣,也會有點悲傷吧。

楊蘇將手中的酒遞給他:“喝點吧,那些都過去了。”

“是呀,如果就這樣過去了,或許現在蘇楊就不會淪落至此了,隨便一個人都想從她身上撈點好處,隨便誰都能對她頤指氣使。”青藤說著,猛得灌了一口酒,那張俊美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你是說,後來的事,竟然牽扯到了蘇楊的身上?”楊蘇眼睛瞪得大大的,詫異的看著青藤。

“我作為一個怪物降生,每到春天,便會有藤蔓觸手從手腳或身體的某處探出來,楊亦可的舊部在發現了這個異象後,便去告密,等那些人來,便要挾他說出我的來歷,然而,楊亦可便開始裝瘋賣傻,拒絕與那些人交流。”

“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些人怎麼可能輕易讓他逃過去,嬋兒死了,還有我在,於是那些人帶著年幼的我與楊亦可一同往森林深處而去,說是要去找不死靈泉。”

“也許是我與森林還有感應,到了深處時,便有了很強的危機感,不過,他們並不能如願進入森林,那些曾跟隨楊亦可來過森林的人說,森林裡變了樣,找不到之前的入口了,當時我的意識漸漸甦醒,也發現森林確實和之前不同,好像比以前多了一層屏障。”

“無論怎麼繞,他們都繞不過那道屏障,到不了有靈泉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那些人竟然......”青藤說到這,臉色才開始有些沉重,似乎事情發展到現在,才真的對他有了影響。

“那些人做了什麼?”楊蘇忙問。

“他們一怒之下,將楊亦可給殺了,屍體被澆上火油扔下懸崖,同時用火箭射向他,也不知道他們還用了什麼方法,屍體瞬間燃起大火,掉入了懸崖下的森林,當時我還小,只知道森林裡頓時火光沖天,而且隱約中,我還聽到有東西在呼救,還有悲慘的叫聲......”

青藤黑色的眼睛裡似乎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清秀的臉寵下那幾條蜿蜒的傷疤在脖子上越發的鮮紅,彷彿那場景仍歷歷在目。

“他們為什麼要殺楊亦可,又為什麼要放火燒森林?”楊蘇下意識的雙手握拳,對那些人的行徑也開始咬牙切齒。

“因為他們想透過火燒森林的辦法,讓那些樹靈逃出來,然後抓住她們,用來練制某種丹藥,那個時候的天象官就經常幹這種事......”

“等等,他們怎麼知道森林裡有樹靈?難道楊亦可出賣了蘇嬋兒嗎?”楊蘇打斷了青藤,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