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素又急又惱,卻是漲得滿臉青紫。他疾步上前,照著範楷就踢過去。

“你這惡賊,如何中傷於我,明明是你利慾薰心,貪贓枉法,卻在這混淆視聽,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崔君肅邊說邊劈頭蓋臉的打去。而跪著的範楷只是躲閃。

“崔長史,事發了,瞞不住了。可是下官也無可奈何,誰能料想這冬日裡也有如此的暴風雨。下官知道這是死罪,可你也不能拿我頂罪啊。小人家中也有老有小。”

眾人看著崔君素,只以為他這是醜事被拆穿的羞愧之舉,馬上眾人就要來拉二人。

撕扯開二人,眾人將崔君肅拉到一旁,而範楷趴在地上卻不動彈。眾人要去拉趴在地上的範楷,卻是有些不對。有人翻開他的身子,卻只見他嘴裡獻血直流,身子不住地抽搐,卻是已經死了。懷裡散亂的是一封信。

“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崔君肅趕緊要撇清。

李節看著有些冷冷地笑道:“崔長史真是好手段,眾目睽睽之下,人跟你在打鬥中死了,你說不是你殺的,難道還是我殺的不成。把人打死了不就死無對證了啊。可憐範楷對你忠心耿耿,卻是死於非命,現在是沒有人證了。”

崔君素被這情形弄得是有些歇斯底里了,早就沒了以往的風度,對於李節的指責他急忙反駁道:“你含血噴人,這分明是他構陷我不成,畏罪自殺。”

“你不逼,人家何必要死呢?”

“你······你······”崔君素卻是呼吸急促,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法曹參軍事於崇也上前來說道:“崔長史,雖然現在你是大同長史,但事涉天德大案,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要犯範楷之死有重大關係。雖然我等無權處置於你,但我作為大同的法曹參軍事,有權利向朝廷彙報一切。在此事處理完成前,希望長史能夠暫時放下手上的公務,留在驃騎府內。”

崔君素騰的一聲就衝了過來,指著於崇的鼻子罵道:“好你個於子敬(於崇字),居心叵測啊,你這是要軟禁我。我看你們都是一夥的,設計好了,要陷害本長史。”說著就要衝過來動手。

於崇也是凜然不懼,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崔長史,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還想讓我也跟範楷一樣被你活活打死嗎?”

“你胡說······”

看到崔君素要衝上去和於崇廝打,總算崔君素這一派的人還有些理智,再鬧下去真的沒法收場了。張世倫趕緊上前抱住崔君素,不讓他動手。

他又對著李節和於崇等人說道:“李車騎,於法曹,崔長史是大同要員,身份緊要,而今日我等僅聽範楷這個小人的一面之詞就要軟禁崔長史,這豈不是笑話。”

兩邊的人對於此事也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議事堂內嘈雜一片,場面極度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