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雲起看得臉色青紫,也沒有辦法。

拼消耗,自己撐不住;不拼消耗,城外的突厥人就攻到城頭上了。

“突厥人以兵多破我,城外弓箭手,如入無人之境,非得驅兵破之,方能使其畏懼,不敢再近至城下。”

韋雲起看向眾人,他這時準備驅兵出擊。

“騎兵百人,馬踏胡人弓弩手,誰敢領命?”

眾人還沒說話,這時一名看起來不過才二十歲左右的小將站出來高聲喊道:“末將敢去!”

說話之人,乃是馬軍一名校尉李芝。

李芝是臨洮郡臨潭人,出身軍武世家,以良家子身份從軍。他原是雁門郡的一名旅帥,後來其部被黃明遠打包送往了安北。

此時見李芝請命,韋雲起也壯之,乃倒酒一碗,端給李芝,又言道:“滿飲此酒,誓殺胡虜。”

李芝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不破城外突厥弓弩手,末將死不還營。”

韋雲起拍拍李芝的肩膀,毅重地說道:“定北城不要你們死,都要活著回來。”

李芝點點頭,乃率一旅之眾,集結到城外。

此時城門緩緩開啟,露出允一騎透過的縫隙。

李芝一馬當先,手握長槊,向著前面的突厥弓弩手就衝去。

這些突厥人離著城門不過三四十步,皆無防備,誰料想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隋軍的戰馬便躍到這群人面前。

李芝左手一勒戰馬,右手緊握著長槊,狠狠地向前刺去。

槊未至,戰馬前蹄高舉落下,便已經踏翻最前面的一人。而李芝的長槊則是狠狠地扎入第二個人的身體之中。

而且李芝力大,這一槊含怒而擊,竟然破體而出,直透第三人。

李芝一擊既中,並未留力,單臂將長槊抽出,回身一掃,另一隻手順勢握住長槊尾部,接著便又是一刺,將身前之人刺倒。

如此一掃一刺,一刺一掃,李芝連殺數人,如入無人之境。

而李芝身後的百餘騎,就如百餘頭猛虎,狠狠地扎入突厥軍中。

突厥人根本沒想到隋軍竟然一開始便敢主動出擊。除了突厥人實力佔優,一開始西堡的封堵城門也給了阿史那俟利弗錯覺,以為隋軍只敢堅守,不敢出戰。

此時百餘騎隋軍殺入突厥軍中,左衝右突,縱橫馳驟,逢人便殺,無人敢當,於是整個突厥軍中的前出弓弩手大潰,死傷慘重,再無復之前的壓力。

而沒了這些弓弩手壓制,隋軍的防禦便好打了。

滾木礌石,熱油、金汁齊出,只殺得蟻附之兵丟盔棄甲、哭爹喊娘。整個西城外陷入殺戮之中,突厥軍的屍體擺滿了整個城牆外側。

李芝率部殺破敵軍,透陣而出,也不留戀,便向北城門而去。其軍在北面再次殺透敵陣,從容而退,返回城中,只留下一地雞毛的聯軍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