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整個河北,自上一波秘密抓人之後,終於開始大規模的雞飛狗跳。

身著錦衣的緹騎,將一個個原本是高不可攀的貴人從高門大戶裡像狗一般拖出來,然後壓上囚車。

一個又一個在當地威名赫赫的高院大宅被貼上封條,抄沒一空。

也有試圖要反抗或者是阻攔的,但那些人一個一個全都成為了屍體,腦袋掛在了門上。

魏郡都尉潘道毅的府上私兵,為了對抗緹騎的抄家,竟然持軍械進行抵抗。

然後便盡為緹騎所誅殺。

整個潘府大院,鮮血流成小河。緹騎將誅殺之人的腦袋聚在一起,有土丘那麼大。

可以說緹騎用潘府上下二百多人的腦袋,建立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緹騎四出,將拱衛親軍府的名頭宣廣至河北的每個角落,陸貞也在信都和楊元弘、陳孝意鬥智鬥勇,爭奪案件辦理的每一分權利。

這案子定下三家會審,大的方向都確定了,但小的地方,尤其是權利有交錯的地方,則是含糊不清。

按道理來說,刑曹和督察署介入,案子,尤其是這些高官的案子,得三家一起處置。

但實際上北鎮撫司早就審完了。有詔獄的酷刑開道,什麼樣的敵人不開口,什麼樣的案子辦不了。

拱衛親軍府利用條件,獨辦案件,刑曹和督察署根本插不上手。

刑曹要查什麼,拱衛親軍府這裡都查完了,人也在對方手上,你還能幹什麼。

拱衛親軍府這邊查到的東西,幾乎不和對方交流,每天不是抓人,就是各種案卷直送到衛公府。

兩家完全成了看客。

督察署的監督權利,本就是針對文官的,雙方兩個系統,親軍府根本不認,督察署也奈何不了對方。

而刑曹這邊,僅有的一點量刑權和複核權,也用不上。

都是通敵謀逆的大罪,且黃明遠早就定下基調,除惡務盡。所以這些人的下場,基本上就是掉腦袋。而其家屬,也全部被貶為奴隸,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做工去了。

說是量刑、複核,刑曹難道還想替這些人反案嗎?

所以刑曹僅有的能做的,只剩下看看這群人是腰斬、棄市還是梟首了。

刑曹和督察署對此還沒有任何辦法,去行臺告狀人家親軍府不聽,去衛公府告狀,那成什麼了,兩家部、署奈何不了人家一個女人,還來告狀,丟死人了。

因此兩家只得打破牙往肚子裡吞了。

這一次拱衛親軍府大獲全勝,幾乎撬開了文官控制下的司法權力。這是黃明遠樂見的,也是陸貞能實現的根本。

當然爭鬥歸爭鬥,陸貞並沒有漏下該乾的事情。她若是因為和刑曹、督察署的爭權影響了案件的偵辦,黃明遠就該找她了。

陸貞這次,以李唐間諜案為契機,將整個河北世家大族深耕了一遍。除了將河北官場的李唐內奸一網打盡,掃除一空,還將河北世家大族與李唐的聯絡一一掌握在手中。而透過這些情況,黃明遠更能有針對性的處理這些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