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江都宮變(十八)情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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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揚一時有些語塞,稍一頓,這才說道:“難道不能我軍殺破其圍,趕到公主府,然後突圍而出?”
凌敬乃說道:“郎君無心平賊,可宇文化及知否,司馬德戡知否?郎君命軍隊大舉趕往西城,到時候宇文智及等人必然以為平叛大軍趕到。到時候為了得勝,他必會集中所有兵力與我等決戰。
我等五千人馬對叛軍數萬人,本就勝算不大。但即使能力挽狂瀾,僥倖得勝,到時候叛軍必然完全崩潰,那些搖擺不定的勢力也會以為我們平亂成功,加入天子這一方,這次亂事,便會徹底被平定,而天子也會安然無恙。
敢問郎君,這個時候,我們還用突圍嗎?”
黃維揚一愣,有些說不出話來。
黃維揚當然知道不能留下天子,天子不亡,黃家如何走通前路。今日所有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天子的性命。他雖然對楊廣感情極深,但家族面前,他分得清輕重。
可弟弟不一樣。
他從小就和黃維烈一起在天子身邊為質,兄弟二人,可謂是相依為命。再是大局為重,他也不可能丟下自己的親弟弟不管不顧。
這時一直在堂中不說話的裴矩走了過來。
裴矩知道自己這個外孫重情義,單單一個凌敬是根本不可能勸動他的。
從感情上來說,裴矩當然不願捨棄黃維烈,畢竟有能力的外孫,誰都不會嫌多。可裴矩是個理智的人,他很清楚凌敬的做法是最正確的。
不僅不能救援,還得必須走,遲則晚矣。
現在已經四更天,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大亮了,到時候一切都暴露在太陽之下。他們能當著天下人的面,毫不抵抗地退走嗎?
於是裴矩說道:“雕郎,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現在比你還難受。今日你裴蘊叔祖也陷入皇宮,沒能出來。我本派人叮囑了他,可誰曾想宮中多事,他竟留在了宮中,無法出來。我讓人想法子通知他,均不能成。
這些年你裴蘊叔祖行事過於粗疏,得罪了不少人,想來宮破之後,宇文化及兄弟不會留他的性命。
我雖然心中難過,但事已至此,應以大局為重,總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這時黃維揚突然轉過臉來看向裴矩道:“外公告訴叔祖的是今夜將有叛亂嗎?”
裴矩一愣。
黃維揚乃說道:“若是外公告訴叔祖今夜有叛亂,想來就是天塌下來,叔祖也會出宮來的。”
裴矩神色一變,說道:“你說得不錯。我並未告知他具體事情,因為以他的性格,得知此事,必然會將此事告知天子,則這場叛亂,怕是也沒法成功了。”
“外公大勇,可維揚恐不能做到。”
黃維揚又轉頭看向凌敬道:“凌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但我還願意再稱呼你一聲凌先生。
我承認,你說的都很對,但我就是不舒服,你所做的一切,都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聯絡了哪些人,設計了哪些計劃,又準備要犧牲誰。”
“郎君!”
凌敬剛想說什麼,被黃維揚止住。
“凌先生大才,可我黃維揚不想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手下人犧牲掉。維揚無才無德,今日事必,還請先生另尋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