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立刻便有虞世基的黨羽站出來攻訐李桐客“誹謗朝廷”。

楊廣也想快刀斬亂麻,於是命人將李桐客處置。可憐李桐客一番竭誠之心、坦蕩之言,最後卻落得差點丟命的下場。

沒了趙才和李桐客,朝堂之上,再無反對的聲音。

於是虞世基領頭,稱頌天子道“江東之民望幸已久,陛下過江,撫而臨之,此大禹之事也。”

至此遷都之事,遂成定論。

楊廣乃下令修建丹陽宮,準備遷都之事。

其實楊廣想著遷都丹陽,到不僅僅是隻圖享樂,而是為了身後事。一方面他對現在的局勢徹底悲觀了,不認為可以平定天下的動亂。現在唯有江南安定,既然關中、河東等地皆喪,東都洛陽也要不保,那退保江南,還能保住半壁江山。

君不見當初西晉“永嘉之亂”,南渡者得活,而留下來的,大多皆喪。

另一方面,楊廣底牌盡失,此時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江南世家了,否則也不會將大權都交給虞世基。遷都江南,也是為了更好地獲得江南世家的支援。

不過遷都之事一出,整個江都,立刻譁然起來。

人心動盪,軍心紊亂。

朝野內外,議論紛紛,不少人更是揚言面諫天子。當然,大部分也只是說說,沒人敢觸這個眉頭。

這時以趙才等為首的關隴一脈的天子嫡系,仍不罷休,還想盡最後一份力。於是眾人商議,既然改變不了天子的決心,那就彈劾虞世基,使之自亂陣腳。

眾人還對天子有最後一份信心,只要將虞世基的罪證擺在天子面前,天子會看明白的。

於是治書侍御史劉子翊上書彈劾道:“虞世基及御史大夫裴蘊職典樞要,維持內外,四方告變,不為奏聞。賊數實多,裁減言少,陛下既聞賊少,發兵不多,眾寡懸殊,往皆不克,故使官軍失利,賊黨日滋。請付有司結正其罪。”

其實還是說虞世基矇蔽天子,隔絕內外。眾人準備了良久,最後又來了一個老生常談的話。

不得不說,忠臣的手段往往比較少,你就是告虞世基一個造反也可以啊,先把水給攪和混了再說。說什麼“矇蔽天子”,那是天子不想醒啊。

於是都不用虞世基出手。

大理卿鄭善果奏道:“劉子翊詆訾名臣,所言不實,非毀朝政,妄作威權。”直接給劉子翊扣了一個“誹謗、擅權”的大帽子。

人家虞世基有天子撐腰,不怕彈劾,這劉子翊就不成了。

於是虞世基一黨群起而攻之,楊廣也趁機將劉子翊貶出朝去,擔任丹陽郡太守,去給天子修丹陽宮去了。

經此一役,以趙才為首的關隴系保皇黨大敗虧輸,趙才也不得不稱病不起。

而隨之而來的,再無人敢對虞世基置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