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羅斜也醒來之後,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事情,他半邊的身子不能動了。

同羅斜也大吃一驚,他急不可耐地要起來,可任憑他如何的掙扎,他的身子也沒有半分的知覺。

“啊······啊······”

同羅斜也用僅能動的一支胳膊抱住大腿,奮力地搖動,沒有知覺;然後他又用手掐自己的大腿,還是沒有知覺;甚至到最後,同羅斜也拼命去捶打自己,可是他還是感覺不到痛。

同羅斜也從沒有這麼絕望過,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軍中沒有大夫,也沒有人能夠給同羅斜也醫治。

眾人只能把同羅斜也綁在護衛的身上,帶著他前進。從前的同羅斜也寧願是死,也不願再受這樣的屈辱,可是他現在連死都是苦難的。

同羅斜也連便溺也不能自己,每次甚至拉到自己的身上。

雖然護衛不敢言語,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一個連屎尿都拉在身上的人,如何能做同羅部的酋長。

同羅斜也大病一場,不能示事,但現在同羅部處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總不能讓所有人停下來等死。

平日裡同羅斜也不能示事的時候,可以放心地將部落交給妹妹和同羅休哥,那是他最信任的兩個人。

但現在妹妹不在身邊,同羅休哥戰死漢地,他連個可以託付的人都沒有。

若是同羅斜也知道自己會有今日的下場,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同羅休哥留下。

軍中能接手的只有同羅遏魯,但是同羅斜也並不能完全相信這個弟弟。

同羅遏魯性格堅毅頑強,沈謀英斷,又好交友,在部落中有很高的威望。同羅斜也也不能完全琢磨透這個弟弟,因此對這個弟弟既用又防。

不過這個時候,不用同羅遏魯代他掌事也是不成的。以他現在的情況,無法壓制諸軍,久則必亂。

同羅斜也倒是信任祖君彥,但祖君彥沒有兵權,一身權利全來源於他,若讓祖君彥掌事,眾人必不服。

思索良久,同羅斜也乃令同羅遏魯為大司馬,代掌部落事,又命祖君彥佐之。

同時為了限制同羅遏魯,乃命右黑旗旗主同羅撒哥為小司馬。又置左、右護軍,負則中軍護衛。以同羅休哥的長子同羅馬哥為左護軍,大將同羅撻烈為右護軍,同參軍事。

祖君彥、同羅撒哥、同羅馬哥、同羅撻烈幾人俱是同羅斜也的心腹,有幾人共同制衡同羅遏魯,同羅斜也勉強能放心不少。

對於兄長的限制,同羅遏魯故作不知,任兄長安排。

同羅遏魯接掌三軍之後,勉強穩定住軍心,全軍折道向磧北而去,準備儘快返回賽音山。

此時同羅斜也的身體越來越差,甚至一天昏迷兩三次。

本來他的病並不是要人性命的疾病,可同羅斜也無法接受這麼大的落差,整日鬱結於心,日漸消瘦,這病也越來越重。到後來,連馬也上不了。眾人用牛皮縫了一個大罩子,掛在兩匹馬上,將同羅斜也放在罩子上,兩人控馬帶著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