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這次全取建安城,迫降對方,可謂是開了征討高麗之先河,黃明遠本人也滿是欣喜。黃明遠的目的是佔領遼東,而不是打了就走,因此能夠儘可能的減少傷亡、保全城池更為重要。

隨著高句麗的落敗,之後投降的人會越來越多。遼東本就是多民族混雜的地區,在取得民族優勢之前,必然要團結大部分當地土著以對抗高句麗人。

當然有喜也有憂愁,到底該如何對待巴廉,黃明遠實在犯了愁。

若是有足夠的時間經營遼東,黃明遠本人當然不擔心一個小小的巴廉。分化瓦解,徐徐圖之,總有辦法將其消化掉。

可是黃明遠很清楚,若是楊玄感真的叛亂,到時候必然班師回援,能留在遼東的軍隊屈指可數。而沒有了隋軍主力的威懾,實際上對大隋並沒有多少忠誠的巴廉很可能便會直接掀翻桌子,再次投降高句麗。

那時候隋軍很可能會腹背受敵,而若是建安城得而復失,作為隋軍中原運輸通道的遼水,便會徹底暴露在高句麗軍隊的打擊之下。

所以這個隱患非得處置了不可。

但巴廉是第一個率城投降的高句麗將領,其影響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若是對巴廉下手,怕是會造成極壞的影響。

黃明遠猶豫不下之時,徐哲勸道:“衛公,對於大隋來說,重要的是建安城而不是巴廉,不若驅使巴廉之軍去攻擊高句麗軍,而以隋軍守衛建安城。到時候巴廉即使反叛,也不足為慮。”

“但建安城為巴廉所據,若是動武,又成了前事。”

終歸隋軍不能為了蠅頭小利而失了信譽。在新附之地,信譽很重要。

徐哲說道:“明日巴廉來降,可趁機將其扣在軍中,然後使各軍持巴廉令入城。雖然有可能與對方大打出手,但與建安城相比,幾分虛名未必足用。”

徐哲倒是認為黃明遠不必在乎那點影響。胡人畏威而不懷德,若是隋軍兵鋒所指,無有不破,這些胡人自然望風而降,根本不管大隋的名聲。反之亦然,對方也不會因為你的仁義而降服於你。

黃明遠說道:“若城中軍隊反抗,與其動武,卻是顯得我們不講信義了。”

徐哲說道:“衛公放心,巴廉是個聰明人,今日既然投降,便是以利益為上,若是為我所執,必不會反抗,反而會更加恭謹效命。”

黃明遠想了想,倒是同意了徐哲的建議。

建安城太重要了,向南通遼南,北及遼中,西控遼水,東至遼東山地,乃是一兵家必爭之地,關係到整個遼東戰場的安危,無論如何必須控制在大隋的手中。

黃明遠遂依徐哲建議進行佈置。

等到巴廉戰戰兢兢地來到隋營,見到黃明遠,叩首便拜。黃明遠面色和藹的將其扶起,然後緊緊地握住巴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