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聽後,大吃一驚。

“這不可能,田元已經投靠了孤,如何會成為柳述一黨中人。”

實際上楊廣正是因為已經之前拉攏了田元,自覺佔了上風,才對應對這次柳述的突然發難有信心。若是田元反了,孤立無援的楊廣真不知道如何。

黃明遠乃說道:“大王,單論崔彭與田元二人。實際上以崔彭的身份、地位更不會背叛。崔彭跟隨聖人數十年,可謂聖人第一心腹,寵名優渥。哪怕聖人駕崩,儲君也會優待崔彭這樣的忠烈老臣,以高官厚祿恩養之。而捲入叛亂之事,一著不慎,便是身死族滅,試問年高位顯的崔彭有何理由會背叛天子,跟著柳述趟這趟渾水?”

這時裴矩說道:“明遠說得不錯,崔彭性謹密,在省闥二十餘年,每當上在仗,危坐終日,未嘗有怠惰之容,是真正的忠臣。且崔彭今年過花甲,年歲無多,無論是誰繼位,他都是榮養的命,必不會冒這般風險的。”

楊廣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那也未必一定是田元啊。”

眾人看著楊廣,沒有說話。三人之中,不是楊安和崔彭,可不就只剩下田元。

黃明遠乃說道:“田元是聖人新提拔的將領,本身能力並不強,他投奔儲君有背主之嫌,本就顯得突兀。況且備身之職,首重忠誠,此背主之人,難以信任。一旦天子駕崩,儲君繼位,肯定不可能再容許他擔任如此要害職務。而哪怕給田元一個刺史,儲君麾下文武無數,其也不過是泯然眾人矣。是故,田元若真是想搏一場富貴,實際上投奔勢單力薄,並無人用的柳述更合適。”

眾人無語,但實際上大都已經相信了黃明遠的判斷。

楊廣仍舊不敢置信,或者說他實在不願意相信被柳述擺了這麼一道。

黃明遠接著說道:“我若是柳述,必會直接軟禁崔彭,防止生亂。不過崔彭素來為軍士敬重,威望甚高,所以柳述為了防止備身府軍生亂,根本不敢直接處死崔彭。至於田元,哪怕他真的不是奸細,料想柳述也早就一刀殺了。”

張衡看著眾人不語,乃說道:“明遠,不管田元到底是不是柳述一黨,實際上這個棋子都廢了。柳述現在控制了天子,便可以天子詔令號令諸軍,明遠且說如何禦敵?”

眾人立刻都看向黃明遠。

實際上這已經是一場戰爭爆發了,如何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打贏這一仗,還是要仰仗黃明遠。

黃明遠乃說道:“首先是楊安所部,楊安此時或已被柳述扣押,或是被柳述殺死,其部當群龍無首。柳述暫時委派的將領勢必不能掌握全軍。

楊安部下車騎將軍陳伯圖是儲君的舊將,素來忠於儲君。我以為儲君當帶人直入陳伯圖軍中,招降陳伯圖,依靠陳伯圖的力量,拿下楊安所部,則我軍當能控制備身府三分之一的力量。”

楊廣想了想,說道:“這樣可以。”

黃明遠又說道:“其二是崔彭所部,崔彭雖然被柳述軟禁,但崔彭之子崔寶德也在軍中,汲父之名,也有個青年才俊的聲名,在備身府中甚有威望。儲君當以一善言之士入其軍中,說服崔寶德加入儲君陣營。到時有崔寶德領頭,這崔彭所轄的備身府,也入儲君彀中。”

這時楊廣說道:“若是柳述以崔彭的生死要挾崔寶德,又當如何?”

黃明遠乃說道:“春秋之時,晉國欒盈叛亂,魏舒欲附之。士鞅於千軍萬馬之中,果斷的挾持魏舒,成功的孤立欒氏。今日之事,若事不可為,只得如此。”

楊廣聽後大喜,乃說道:“明遠之言,周密齊全,就依明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