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臉色一凜,不知道這書生是什麼意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做人最忌諱交淺言深,今日徐聞膺卻是一反常態,還要橫生枝節。

徐聞膺沒有顧忌王虎的臉色,接著說道:“大王從五年前在系舟山崛起,這些年來,合縱連橫,縱橫捭闔,一步一步,出生入死,才有今日之地位,可以說大王在整個河東綠林當為第一人也。”

雖然知道徐聞膺是故意拍馬屁,但讀書人會說話,王虎就是覺得很舒服。

此時徐聞膺突然一個轉折說道:“可大王卻是不知,大王成也系舟山,敗也當系舟山,大王若是要再待在系舟山,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一個不會誇大其詞的說客不是好說客,只有先誇大其詞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才讓讓對方認真聽自己說的話。

“你找死!”

眾人一聽徐聞膺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各持刀槍對準了徐聞膺。王虎卻是面色如常,一伸手,阻止了暴怒的眾人。

“年輕人,我是看在黃大將軍的面子上對你以禮相待,可你卻是屢屢相欺,真當我王老虎是軟柿子不成,你今天若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王虎畢竟是一方之主,他這一怒,不說睥睨百里吧,但整個系舟山的山頭也得抖一抖。

後邊的張方也為徐聞膺哀嘆,你這年輕人真是沒事找事,人家都放了我們的,你為何還在這裡找死?

徐聞膺笑著說道:“大王放心,若徐聞膺的話不能讓大王滿意,請斬我頭。”

徐聞膺接著說道:“眾所周知,系舟山是幷州北上雁門的要道,關係著大隋北地安穩,可謂要隘通衢。可大王為何能夠佔據此地接近五年而屹立不倒,反而隱隱有做大的趨勢,請問大王可否清楚這是為什麼?”

“是我們兵精糧足,朝廷兵馬猶不及也。”

徐聞膺笑著說道:“幷州為天下精兵匯聚之地,大王之兵可擋幷州鐵騎乎?”

王虎並不以牛皮吹爆感到尷尬,接著說道:“八百里太行,悠悠我家,幷州鐵騎雖強,能穿山越嶺不成?”

徐聞膺又笑著說道:“大王能退官軍便能進,若是大王退入山中而幷州大軍圍山,則大王這些人在山中可撐多長時間?”

王虎被問得臉色有些不自然,強說道:“太行無涯,官軍如何困得住我們?”

徐聞膺又說道:“太行無涯,而百姓所居之地有涯。大王可知河東、河北俱在漢王所控之下,漢王若有心追剿系舟山,則雖八百里太行,亦可如控蛇一般掐頭去尾。大王僅靠數百人,不能敵也。”

徐聞膺的話說到了王虎心中一直以來的憂慮,所以王虎怒了,有些咆哮地說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覺得是什麼?”

徐聞膺如老神在在一般,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就是之前的幷州並沒有把系舟山放在眼裡,這才容許了大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