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衛荀還未殺害何安,僅僅是因為何安在宴席上同凌卿綰髮生過爭執,凌卿綰便已經開始未雨綢繆。

沈承洲驚歎凌卿綰心思之縝密,連他都過猶不及。

“我當時只是看何安不像好擺脫的人,向姑娘替我說了話,我怕何安報復,殃及向姑娘,才做的準備。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凌卿綰無奈嘆氣。

她之所以將事情計劃周全,就是怕出事時不好解決。可誰又希望出事呢。

“不過今天晚上,得麻煩外祖與我一同將這些訴狀整理好了。何安做的惡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楚,有些不便拿到朝堂上一一講明。”

凌卿綰掂量了下這摞紙張的重量,估摸著少說也有兩三百件,今天她和沈承洲怕有得忙活了。

沈承洲何時怕過辛苦。他當即應下,和凌卿綰一起整理,把那些時間依照罪行大小劃分,確認好時間地點,以免何家反咬一口,說他們告假狀。

漸漸夜深,二人仍低頭忙碌。座榻上和書桌上全是紙張,有的勾畫過,有的被整理好放在了一邊。

“這……這都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沈承洲越往下整理,越清楚何安生前都做過什麼惡事。他攥著手中紙張,終於忍不住,猛拍了下桌子,大吼道。

“你看看,去年,他在路上看上一位姑娘,試圖侵犯,結果那姑娘不從,被強拽回府中,蹂躪一番後活生生塞進茅廁中淹死。那姑娘家里人發現時,她全身已經沒一塊好皮,臭得連衙府仵作都不想上前檢查。她爹孃為了給自己女兒討回公道徹夜在衙府門前跪著,結果何安這畜生居然連他們兩個都放不過,硬是把他們打死了!”

沈承洲這暴脾氣,要是何安現在還在世上,他恐怕就要追去國丈府打人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那姑娘的弟弟在附近縣城做生意,聽到訊息後趕回來,一家子人全變成了白骨。”凌卿綰長長嘆了口氣。

前世凌卿綰也體驗過至親之人去世的痛苦,她十分理解那姑娘弟弟的感受。這些訴狀可以說全是受害者家屬用血淚寫出來的。

“何安強搶民女,還帶回家中,我不信何家老兒不知道這件事情。”沈承洲滿腔怒氣無處發洩,氣得只能又重重捶打了一下桌子。

“何安變成那副樣子,何國丈難辭其咎。”凌卿綰嗤笑。

可笑的是,何國丈竟還好意思為自己兒子討回公道,口口聲聲讓衛荀以命抵命。

試問他何安一條賤命,何至於讓當朝七王爺來抵命。真是笑話。

“你看,這件。”凌卿綰將旁邊一張紙張抽出來,放到桌上。“何安八歲時,只因自己在玩時,有幾個孩童也在附近嬉笑玩鬧,他嫌礙眼,就讓手下把其中一個孩童一條腿給砍了。”

沈承洲氣極,渾身忍不住發怒。

他原以為何安只是太過紈絝,目中無人,現在才知道,何安做的這一樁樁惡事,全是重罪。何安哪裡是被寵壞了,他分明就是畜生。

“就算王爺沒有殺了何安,他也要給他迫害過的這些人一個公道。我倒覺得王爺下手輕了些,怎能讓何安這小畜生如此輕易就死了。”沈承洲冷哼,一張臉氣得通紅。

“確實,像何安這樣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倒不如下地獄,贖他犯下的罪。”凌卿綰對何安之死絲毫沒有惋惜,她甚至與沈承洲想法一樣,恨不得何安現在活過來,讓他經歷一遍那些被他欺辱過的人的痛苦。

不知不覺,等到整理完,天色已經矇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