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綰知道沈承洲要說什麼。她也知道,沈承洲是為了她好。

可凌卿綰放心不下凌霄,也原諒不了自己。

凌霄前去隋陽,是她的主意。如果她不把衛荀中毒的事情告訴凌霄,凌霄現在應當還在東京城,好生生的活著。

“隋陽不比京城,路途顛簸,你可想好了?”沈承洲面露愁容。

他了解凌卿綰。凌卿綰決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何況現在陷入險境生死未卜的人是凌霄。

“想好了。”凌卿綰回答毫不猶豫。

時間不容耽擱,第二日,凌卿綰便去了隋陽。

因此次計劃太過匆忙,她只帶上了明月、綠蘿和紅裳。凌卿綰不是去玩的,人帶多了只會成為拖累。明月三人會武功,不僅能幫上忙,也需不著凌卿綰操心。

至於樸嬤嬤和巧兒,凌卿綰臨走前將她們送去了將軍府。

現如今凌府危機四伏,樸嬤嬤和巧兒是凌卿綰的人,難免會受連累,被凌楚楚盯上。

身邊親近的人盡數被移出了凌府,凌卿綰也算沒了後顧之憂。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凌霄的安危。

馬車緩緩行駛,愈離隋陽近,路途便愈是坎坷。一晃,已經過去十日。

離她知道凌霄失蹤已經過去十日,再加上以前,凌霄遭遇埋伏已經整整半月有餘。

整整大半個月,凌霄一點下落都沒有。

凌卿綰心裡像堵了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要不是她,凌霄怎會遇到歹人陷害。明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還讓凌霄離開東京城。凌卿綰無論如何都原諒不了自己。

“小姐。”

馬車停下。明月隔著門簾,輕輕喊了凌卿綰一聲。

“怎麼了?”凌卿綰幾乎沒了力氣說話。

話音剛落,門簾掀開,從外面進來一個面如冠玉眉目如畫的男子。他微微彎腰,一雙桃花眼正好與凌卿綰相對。

這一幕像極了二人初見時的情形。

“衛荀。”凌卿綰囁嚅。

她緊緊攥著衣袖的手鬆了松。不等衛荀說話,凌卿綰一下子撲進了衛荀懷裡。

感受到腰間緊了緊,凌卿綰終於確認,眼前一切並非幻覺,衛荀真真切切的就在她身邊。

“乖,我在。”衛荀湊近凌卿綰耳畔,溫聲道。

忍了十天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凌卿綰緊咬嘴唇,才不至於哭出聲來。

衛荀又怎會聽不見懷裡人兒的抽泣聲。他心疼死了。

凌卿綰何時在他面前哭的這麼傷心過。

“衛荀,我哥哥失蹤了。”凌卿綰哽咽道。說罷,她顧不得外面有人,放肆的嚎啕大哭起來。

衛一和衛十想要上前提醒,被明月幾人攔住。

凌卿綰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她們心裡最為清楚。任幾人如何勸如何說,凌卿綰仍是一副惆悵模樣,不哭也不鬧,全然提不起精神來。只有在看見衛荀時,她才終於願意發洩出心底的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凌卿綰哭累了,便就在衛荀懷裡睡了過去。

衛荀輕輕抱起她,吩咐馬伕繼續行駛,到達他們住宿的驛站。

隋陽偏僻,不比上京城繁華。凌霄若是來了,也暫且只能住在驛站。故而衛荀和凌卿綰她們,便就跟著在驛站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