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稟報凌卿綰,凌沈氏喊她過去一趟。

凌卿綰喊宋至清繼續將事情說完。宋至清猶猶豫豫,卻是再不肯說了。凌卿綰著急見凌沈氏,與宋至清打了聲招呼,二人分開。

看著凌卿綰匆匆離去的背影,宋至清心裡猶如堵了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凌沈氏陪凌老夫人拜佛後歸來,豔秋和來鳳正在收拾屋子,凌卿綰一到,凌沈氏就將她拉到一邊坐下。

“娘,怎麼啦?”凌卿綰關心問道。“莫不是祖母又責怪您了?”

“這倒沒有。”凌沈氏搖頭。“老夫人雖然平日裡嚴厲了些,但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你放心好了,娘不會有事。”

凌卿綰內心狂翻白眼。她不是對凌沈氏感到無奈,她是覺得老夫人對不起凌沈氏的賢惠溫婉。要她,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媳婦,做夢都能笑醒。

“娘在寺裡給你求了串佛珠,保佑你平平安安。”說著,凌沈氏小心翼翼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手帕,開啟後,裡面放著兩串佛珠。

凌卿綰知道,另外一串是給凌霄的。

“你不在的這十年,我每每想起你,便發誓若有朝一日老天保佑你回到我身邊,我定會待你寵愛有加,對你好,把這些年欠你的全補回來。卻不曾想,你真回來後,不是中毒就是生病,在府中也常被人欺負,受盡委屈。是娘不好,娘沒能照顧好你。”

凌沈氏哽咽,眼圈不由得泛紅。

凌卿綰被凌沈氏說的也有點鼻酸,她抽了抽鼻子,拿過佛珠,戴到了手上。

“娘,您說您會待我好,您做到了。您興許不知,我回來後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夠陪伴在您和兄長左右。從前我也在想,我娘是怎樣一個人,直到見到您,我覺得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我還有那麼好的兄長,再不滿足,可就有些太貪心了。”

凌卿綰從未同凌沈氏說過如此矯情的話,昨夜凌沈氏為她向凌老夫人頂嘴一事,確確實實把她驚到了。

她真正體會到,自己遇到了事情,凌沈氏必定會毫無怨言的擋在她面前。

屋子裡一派祥和氣氛。母慈子孝,實乃天福,凌卿綰滿足了。

從靜安寺回去,無人再提及在那發生的鬧劇。畢竟於凌老夫人而言,實在不怎麼體面。凌楚楚詭計未能得逞,還把自己賠了進去,她比凌老夫人還期望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

一座檀金木鑲翡翠玉座轎停在了門口,身著藕粉長衫,裹玫瑰色襖子的姑娘跳下馬車,風風火火踏進了侯府。

安儀紮了蝴蝶緞子雙髻,走得快時,兩邊蝴蝶結隨風擺動,十分好看。

她是郡主,又從小和凌霄關係要好,進侯府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路到了後院,安儀隨意攔住一個丫鬟,想要問凌霄的行蹤,那丫鬟沒反應過來,一碗銀耳湯潑在了安儀身上。

“郡主!”丫鬟定睛一看,見來人是安儀,嚇得魂飛魄散,當即跪到地上。“奴婢莽撞,沒看見您,還請郡主恕罪!”

小丫鬟哆哆嗦嗦,生怕安儀把她吃了一樣。

凌卿綰正散步,聽見這邊動靜,駐足多看了一會兒。本以為安儀囂張跋扈,會把丫鬟痛罵一頓,沒想到她揮了揮手,暗道了聲倒黴,就讓丫鬟退下了。

想到上回賞花宴上二人拌過嘴,凌卿綰對安儀起了興致。前世和凌楚楚玩得太好了,遇到個單純天真的姑娘,凌卿綰不禁覺得難得。

安儀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一大片被銀耳湯浸溼的痕跡,心情很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