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說:“你太自作多情了。應該是哪個包工頭進來幹活兒,工地就在那片衣冠冢附近,老闆讓他把人都帶到那裡去。結果他去了之後,不小心把手機給掉進墳窟窿裡了。”

我說:“先生,那是‘帶’,不是‘引’。”

小馬哥不擅長摳字眼,他撇撇嘴不說話了。

小差說:“不可能。”

我說:“為什麼?”

小差說:“我們是剛剛遇到的,而那個簡訊卻是10天前的。”

我還是不甘心:“可是,為什麼你和C加加去了樹林裡,那手機就響了?”

小差說:“只是趕巧了吧。”

說來說去,我也覺得那個簡訊跟我們這群人扯不上什麼關係,也就閉嘴了。

不再討論之後,大家加快了腳步。四周太安靜了,一點動態或者聲音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和耳朵,有個雪白的小東西從不遠處的草叢中跑出來,它看到我們之後停下了,直起身望過來。

不用緊張,那是隻兔子。

C加加居然是第一個叫出來的:“兔子!”

難道程式設計師也喜歡小動物?好吧,這是職業歧視,我慢慢改。

小馬哥說:“都別動,我去逮住它,萬一我們彈盡糧絕了還可以吃它的又(肉)。”

說完,他就輕手輕腳地朝前走去。

Asa說:“小馬哥,它活得好好的,你幹嗎要傷害它?”

小馬哥沒理他,繼續躡手躡腳地朝前走去。

那隻兔子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小馬哥,慢慢屈起了前腿……

在西方神話中,山羊有著魔鬼的眼睛,我覺得兔子也是。

突然,它發出了一聲尖叫——你可能沒聽過兔子怎麼叫,說實話,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兔子會叫,它的叫聲竟然跟人差不多。

小馬哥愣了一下,停住了。

那隻兔子突然一蹬後腿,跳起一人多高,迅猛地撲向了小馬哥。小馬哥嚇得“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那隻兔子在他臉前拐個彎兒,跳進蘆葦深處,不見了。

小馬哥回頭看了看我們,趕緊爬起來,有些難堪地嘀咕了一句:“這兔子咋還會飛呢……”

我看得真真切切,那隻兔子一躍而起的樣子確實很像飛,老實說,我也有點被嚇著了。

大家繼續朝前走。

兩旁的蘆葦越來越少,漸漸變成了雜草叢生的曠地。城區依然還很遠,似乎是個幻影。

我跟Asa一點點落在了後頭。

我說:“我們跟他們告個別,單獨行動吧?”

Asa戴著耳機正在聽什麼,他摘下一隻來,對我說:“眼前就一條路,怎麼告別啊?”

也是,我們要分開的話,大家肯定免不了要磨磨唧唧地客套一番,結果走著走著又遇到了……

我說:“你在聽什麼?”

他說:“《確定方向最重要》。”

很顯然,又是成功學。

我說:“它能幫我們找到‘錯’?”

Asa沒有回答我,他用雙手按住了耳機:“奇了怪了……”

我說:“怎麼了?”

他說:“附近好像有干擾。”

接著,他把一隻耳機遞給了我,我聽了聽,裡面都是雜音,吱吱啦啦的,我說:“你從哪兒下的音訊啊,肯定是損壞了的。”

他說:“你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