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老滬?

我拐個彎兒,手電筒照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我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這張臉毫無表情地看著我,並不說話。

我定了定神,問了聲:“扎卡?”

扎卡靠在洞壁坐在地上,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了,左腿上還綁著一根木棍,用的正是他的一隻袖子,看來他把腿給摔斷了。

我發現他的手上握著一根黑不溜秋的甩棍。

終於,他朝我伸出手來,低聲命令道:“扶我起來。”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又縮了回來,我問他:“你怎麼也掉下來了?”

他說:“不知道哪個龜兒子點著了炸藥,引起了連鎖坍塌。”

我說:“都掉下來了?”

他說:“你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扶我起來。”

《尊敬的秦陵先生》主題歌是這麼唱的:刀槍劍戟漸行漸遠,這世界已經換了一片天。對啊,你都這樣了,我還怕你嗎?

我在他面前蹲下來:“我不能白幫你。”

扎卡眯了眯眼睛:“你不要命了?”

我一把奪下了他的甩棍,還在他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你要認清形勢。”

他想了想說:“你要什麼?說吧。”

我說:“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這裡是你跟陳工打仗的那層嗎?”

扎卡說:“那層在上面。”

看來,這裡是地下的地下。

我說:“這裡是你的地盤?”

扎卡說:“我只是聽說過,從沒下來過。”

我說:“你知道‘919事故’嗎?”

扎卡說:“404的人都知道。”

我說:“這裡是不是‘919事故’發生的地方?”

扎卡說:“404的人都不知道。”

說著,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根菸叼在了嘴上:“火。”

我有火,在心裡,恨不得立刻噴出來。我一把把他的煙奪下來,扔到了地上:“那些炸藥是不是你們運進來的?”

扎卡說:“地下是我的家,我有病啊,在自己家裡堆那麼多炸藥?”

我說:“陳工掉下來了嗎?”

扎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說:“怎麼了?”

他說:“你這些問題都他媽是豬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地洞裡又出現了光亮,接著,我就聽到了一雙孤獨的腳步聲。

扎卡說:“你關掉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