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撲打了兩下頭髮,淡淡地說:“那是對於你來說。站在我倆的角度,不管你是真是假,我不回來都是錯的。”

我的腦袋有點木,想了半天才有點明白四爺的意思,喉管不由一酸。

乾叔說:“好吧,可歌可泣。”接著他對二子和小趙說:“要是再發生這種事兒你們就永遠別想上岸了。”

他們馬上分別抓住了我和四爺的胳膊。

我轉頭看了看四爺。

四爺說:“你瞅啥?”

我的眼睛有點溼,什麼也沒說,又轉過去看前方了。

這艘船剛剛駛出不到一百米,二子突然叫了聲:“乾叔”

乾叔回頭看了看,我和四爺背對著二子,不知道他對乾叔使了個什麼眼色,乾叔立刻走過來,站在四爺的背後,把她的腦袋按了下去,四爺立即大叫起來:“你丫輕點兒。”

我也轉頭看了看,四爺雪白的後脖頸上顯現出了明顯的紅色斑點,蚯蚓?北斗七星?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它。

乾叔舉起相機開始拍照,至少拍了十幾張,然後才直起腰來,對張本利說:“好了,我們上岸。”

然後,他回到船頭坐好,回頭說了句:“小趙,現在就差你了,你要加油啊。”

我他媽一時不知道該舉起拳頭揮一揮,還是該破口大罵。

接著,機動船迅速掉轉方向,朝岸邊駛去。四爺恨恨地嘀咕了一句:“媽的,還真有,我要是早知道肯定去紋身店把它給洗了”

我悄悄碰了碰她,示意她住口。

上岸之後,我們又坐上了一輛SUV。還是張本利開車,乾叔坐在副駕駛上,我和四爺坐在前排座上,二子和小趙坐在後排座上。

四爺挨著車門,她很容易就能跑掉,乾叔的人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啊。

四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車子開動之後,我用餘光看到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門鎖上摸索起來

乾叔警惕地回頭看了看,四爺馬上說話了:“乾叔,我們是合作嗎?”

乾叔說:“當然。”

四爺說:“那我有個條件。”

乾叔徹底把身體轉過來看向了四爺:“你說。”

四爺說:“我身上帶著七分之一的地圖,對吧?那你賣了錢之後,我要分七分之一。”

乾叔眨巴了兩下眼睛,笑了:“好說。”

四爺說:“還得給我報銷這次來404的差旅費。”

乾叔說:“沒問題。”

四爺說:“還有精神損失費。”

乾叔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

四爺說:“你在背後裝神弄鬼的,我都快嚇出心臟病了。”

乾叔說:“這個不好計算吧?你放心,只要你拿到了你的七分之一,其他費用就不值一提了。”

四爺說:“有多少?”

乾叔說:“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我覺得這兩個人的談判很搞笑,根本不想參與。要這麼說,那我還有七分之一呢。

我很想對四爺說,這個老傢伙得到全部的地圖之後,肯定要殺我們滅口,地圖之所以值錢正是因為它的唯一性,如果它可以隨意複製貼上,那就一文不值了。可是我沒法說話,我悄悄伸出手在她的大腿上畫了個“X”。

四爺也把手伸過來,在我大腿上畫了個“√”,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死”,我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