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

我躺著,臉朝上,四周都是綠草和參天大樹,滿鼻子都是春天的氣息。

世界很溫暖,但草是涼的。

我雙手撐地,艱難地站起來,看到了一個原始的世界,旁邊都是我不認識的樹種,有的樹沒什麼枝葉,類似國旗杆;有的樹樹冠遮天蔽日,就像在頂部嫁接了一簇簇灌木。到處都是鳥叫聲和流水聲。

四爺呢?

我的朋友們呢?

陳工和留守人員,扎卡和象鼻人,還有那個二皮臉間諜,他們都去哪兒了?

我隱隱記起來,“黑框眼鏡”朝我們開槍,結果引爆了一堆炸藥,接著地下空間就發生了坍塌,我們都墜入了深淵

我趕緊上下檢查了一番,竟然沒看到一點擦傷。

我還是個熊孩子的時候特別淘,如果有微信運動,我一天的步數應該是現在的幾十倍。有一次我從很高的樹上摔下來,後背先著地,五臟六腑受到強烈的衝擊,有幾秒鐘的窒息

可是,這次墜落卻沒有出現窒息。

我突然想到——這不會是死後的世界吧?

我擺正了被摔變形的思維,然後慢慢朝前走去。

突然,頭頂傳來了一聲怪叫,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一塊黃不溜秋的石頭朝我砸下來,我趕緊一步跳開了

那個東西砸在了我的腳邊,並不是石頭,而是一隻琥珀色的平胸龜。它落地之後,緩慢地朝前爬去。接著一隻巨大的飛行物迅猛地俯衝下來,它叼起平胸龜,又“呼啦啦”飛上了半空。我驚呆了,它的翅膀起碼有十米長,就像一架小飛機,背上長著一排突出的骨板——那是一條翼龍。

天吶,我怎麼來到了恐龍世界?這是白堊紀?

此時,我迫切需要一個制高點鳥瞰整個環境,但是那些樹太粗壯了,我根本爬不上去,我只好順著水聲繼續朝前走。

水聲越來越近了,夾雜著人類的說笑聲。

我躲在一棵樹後遠遠望過去,有幾個人正在水邊的草地上聊天,看不清面孔。

我有些矛盾——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人是最危險的,但他們畢竟是同類,我不能錯過他們。

於是,我朝著他們慢慢靠近過去,終於看清了——他們竟然是C加加、小馬哥、Asa、老滬、小差、四爺,那三個消失的人竟然在這裡出現了。

小差、四爺和老滬居然沒摔死。

我警惕地停下來,靜靜地觀察他們。死而復生即為妖,這些妖們肆無忌憚地交談著,有說有笑。

接著我忽然想到了自己,我不是也沒摔死嗎?

突然,我聽見小差喊了聲:“小趙?”

我抬頭看了看,他們都看到了我,小差正在朝我招手。我假裝剛剛發現他們,很高興地走了過去。

來到他們跟前,我來不及問候四爺、小差和老滬,開口就問C加加:“你們去哪兒了?”

C加加還是老毛病,他湊近了小差的耳朵,卻被小差推開了,小差大大方方地對我說:“他從石棺那裡掉下來了,然後就到了這裡。”

我大吃一驚,這個說法多像做夢啊,要是在夢裡沒準兒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