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也沒笑什麼。”

我轉身就朝112房間走去了,她說:“你去哪兒?”

我說:“回房間拿東西,我要走了。”

她說:“你的東西都在這兒。”

我一愣。

她從前臺下拎起一個揹包,走出來放在了地上,那正是我的揹包,不過變得鼓囊囊的了,她說:“你的東西都在裡面。”

我看了看她,一時有點糊塗。

她說:“你有個朋友叫碧碧,對吧?他讓我這麼做的。”

我明白了。

我把揹包拎起來,說:“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成人的世界很複雜,你長大之後會懂的。”

她說:“我對阿稻早就粉轉路了。這次看了他整你的直播之後,已經路轉黑了。”

我的心裡湧上了一陣暖流:“謝謝。”

接著,她看著我的眼睛又笑起來,笑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彎下腰去。

我狼狽地走出了旅社。

回到車上,我用原來的手機給碧碧打了個電話。

碧碧很生氣,聲音都變了:“小趙,你這不是坑我嗎?”

我說:“對不起我是想”

碧碧說:“你害得我一天刪了兩條微博,現在我成了無恥的大騙子。”

我說:“我怎麼都想不到”

碧碧說:“你不要跟我解釋了,我不想再參與你的事情了。我再跟你說一遍——《六壬》是個孤本,被一個叫阿林保的人收藏了,他現在在西坡當義務護林員,你自己去找他吧。拜拜。”

還沒等我再說什麼,他已經掛了電話。

我傻傻地站了一會兒,心裡十分難過,現在我只剩下一個人了,孤軍也得奮戰啊,就算四爺從那些“演員”手上成功逃脫,也還有一個悲慘命運正在等著她——下一個消失的就是她!

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我撿起千瘡百孔的自尊心,揉了揉火辣辣的臉,坐進那輛跟我一起受過辱的捷達車,開啟導航,直奔長白山而去 。

我覺得,阿稻有無數,就像一個個幻影,眼下我必須抓住一個真身,比如那個開著麵包車跟蹤我的人。

我開始回憶那輛車的車牌,吉F,後面有個AD45還差一位數,我死活都想不來了。車牌有字母有數字,10個數字加上26個字母,那就有36種可能了。

不對,車牌沒有O和I,應該是34種可能。

我一邊開車一邊撥打122報警了(不要模仿)。我在電話裡添油加醋,說有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肇事逃逸,但我只看到了前四位車牌號,希望警方能找到它。

很快,一位警官就聯絡了我:“你說說情況。”

我說:“當時有個大爺正沿著縣道步行,那輛麵包車把他撞倒在地,然後就跑了。”

警官說:“那個大爺是你什麼人?”

我說:“我不認識他。”

警官說:“他受傷了嗎?”

我說:“就是腦袋有點暈。”

警官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交通事故立案是有標準的——你這算啥?”

我馬上說:“我還看到那輛麵包車裡有支槍,這算是‘其他危害公共安全的情形’吧?”

警官馬上說:“你咋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