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骨碌爬起來,發現身體已經恢復了,趕緊做了幾個動作,感覺四肢正常反而有點奇怪了。

四爺說:“習慣習慣吧。碧碧也一樣,剛才起床都把腳崴了。”

我說:“我們的觸覺回來了?”

四爺攤了攤手:“你問我?我昨天喝得五迷三道的,都不知道有觸覺消失這回事兒。”

我說:“那幾個人呢?”

四爺說:“他們說在附近轉轉,看看能不能發現Asa的蹤跡。”

泡麵煮好之後,小差、小馬哥和碧碧回來了,碧碧一進門就說:“我們有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們先聽哪個?”

我說:“壞訊息。”

碧碧說:“我們在動物園後門外找到那個地鐵隧道入口了。”

找到入口是好事兒,但碧碧把它歸到了壞訊息範疇,我馬上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他說:“我們拍了照片,你們看看。”

他把手機遞給了我,我和四爺一起看起來。那是一條通往地下的臺階,很寬闊,但入口被混凝土封堵得嚴嚴實實,估計只有坦克才能撞開。

四爺說:“那好訊息呢?”

碧碧說:“我們在路上發現了一個耳機套。”然後他掏出來,遞給了我:“你看這是Asa的吧?”

我接過來看了看,說:“沒錯兒,你在哪兒撿到的?”

碧碧說:“袋鼠區附近,看來,這是Asa給我們留下的標記。”

小差說:“我們趕緊吃飯,然後去找人。”

接著,大家匆匆吃了四爺煮的面,帶上行李就出發了。

我們沿著一條石板路來到了袋鼠區,又朝前走出了大概200米,到了麋鹿區,果然又在地上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耳機套。

我們一下有了信心,繼續朝前走了幾百米,看到路別扔著一個完整的耳機。

方向是對的。

前面出現了一排房子,正門都是鐵欄杆,裡面有假山和假樹,落滿了枯黃的樹葉。這裡應該是當年關猩猩的籠子 ,但我們沒看到標牌。

奇怪的是,我們沿著Asa留下的標記一直來到了動物園的邊界,終於被鐵欄杆擋住了,外面不遠處有片樹林。

碧碧蹲下看了看,在鐵欄杆外面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個髮箍,他伸手夠了夠,夠不到,他問我:“那是不是Asa的?”

我說:“是!”

這道鐵欄杆是個分界線,Asa必須讓我們知道他離開了動物園,所以把髮箍扔在了地上。我越來越確定了,他肯定是被綁架走的,幸好當時是夜裡,綁架者並沒有發現他這個小動作。

接下來,我們紛紛翻了出去。四爺比小差笨多了,三個男人舉的舉,接的接,她還是摔了一跤。

我撿起那個髮箍,一邊巡視地面一邊繼續朝前走,大家都跟了上來。

我們剛剛接近樹林,小馬哥突然喊了聲:“傻狍子!”

我們同時抬起頭,前面真的出現了一隻草黃色的小鹿,它脖子細長,眼睛和耳朵都特別大,屁股上有一團白毛,傻傻地看著我們,很好奇的樣子。

碧碧低聲問:“你們東北人為什麼叫它傻狍子?”

小馬哥說:“你看看就知道了。”說完他“嗷”地喊了一聲,猛地朝前衝去,狍子的反應很機敏,馬上轉頭朝樹林裡狂奔而去,屁股上的白毛一聳一聳的。

小馬哥停下來,隨後它也停下來,回頭看了看我們,竟然慢悠悠地走回來,停在了十幾米的地方,撲閃著一雙大眼睛,似乎在問:剛才啥東西追我?嚇死我了

我們都驚呆了,這種智商活到現在居然還沒有滅絕。

小馬哥說:“大興安嶺的獵人打狍子只需要兩槍——隨便放一槍,然後原地等待,過一會兒就會有狍子跑過來看看發生了啥事兒,再一槍就得手了。”

傻狍子看了我們一會兒,終於邁開小蹄子“吧嗒吧嗒”跑掉了。

小差問:“它幹什麼去了?”

小馬哥說:“我們在這兒等一會兒,好戲就要來了。”

幾分鐘之後,一陣雜亂的聲音傳過來——它又帶來了三隻傻狍子,它們專注地觀望著我們,似乎在問:你們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