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女孩兒,小棉襖,長的可俊了”說到這兒他抬頭看著我,眼神可憐巴巴的:“她還不會走呢,你說她能去哪兒呢?我為啥再也見不到她了呢?她會不會被人販子拐走了?”

我不希望他沉湎於悲傷的情緒中,趕緊岔開了話題:“你老家是哪兒的?”

他沒有回答我,又一次低下頭去,嘀咕起來:“很久很久了,再也沒見著”

我提高聲調,換了個問題:“你媳婦老家是哪兒的?”

他的大腦麻木了,而“媳婦”這個關鍵詞就像針灸一樣刺中了他,他的思路立刻扭轉過來:“她是廊坊的,我也是廊坊的!”說到這兒,他的眼睛再次放出了光彩:“當年,我跟她一起來到東北,那時候我們才20出頭,還沒談戀愛呢,她梳著一根馬尾辮,是404出了名的大美女”

我明白了,他有過一個女兒,但估計從小就失散了,我又一次想到了四爺,這個老薑見到四爺的時候,堅持說四爺是廊坊的,那會不會是某種親情之間的第六感呢?

如果說他腦子不清楚,那麼,他見了小差為什麼無動於衷?

我越來越相信我發現了一個曲折而離奇的故事。

我要立即去西區,找到四爺,把這一切告訴她。

我說:“那你在這裡遛彎吧,我要去周Si

家了,拜拜。”

他點點頭,突然又說:“你不怕嗎?”

我正要邁步,馬上問他:“怕什麼?”

他說:“你不怕周Si

和他媳婦?”

我警惕起來:“他們很可怕嗎?”

他撇撇嘴,露出了事不關己的表情:“你不怕就好。去吧。”

我當然不能就這麼走了,又問他:“周Si

和他老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老薑說:“他們是守墓的。”

我說:“我知道了啊。”

老薑說:“嗯。”然後轉身就要走。

“嗯”是什麼意思?我立刻追上了他:“你還有話沒有說。”

他停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半天才說:“他們守的是自己的墓。”

我差點摔倒。

看來,今天這個老薑不玩死我不會罷休了。

我說:“什麼意思啊?”

老薑說:“你去看看他家的老少間。”

我馬上覺得他不是在胡說八道了,我囁嚅著說:“我還是不明白”

老薑說:“那兩口子一直在西區守墓,從沒離開過。四五年前,他們那房子不知道咋整的失過一次火,兩口子沒有逃出來,都被活活燒死了。現在他們在守自己的墓——我說明白了嗎?”

我說:“沒說明白!他們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了?”

老薑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覺得他們是活人?你去他們的老少間看看,那裡面供著他們兩個自己的牌位,整個西區就我一個活人!”

我全身一麻一麻又一麻。

我問過周Si

,他家老少間裡是不是有人,他說供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