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應該張貼著十幾張照片,大部分都掉落不見了,只有左下角殘留了一張,那正是年輕時的扈阿姨,她穿著草綠色的高領毛衣,正朝我微微地笑著。

最下面是廠辦的大紅公章

我的腦海裡忽然萌生了一種猜測——我剛剛路過一個防疫站,扈阿姨肯定貼在那個防疫站的牆上,她已經孤獨了許多年,好不容易把我盼來了,她以為我會走進去看看她,結果我跑掉了,她很生氣,又追上來,貼在了十字路口的公告欄上

我也不管東南西北了,撒腿就跑。

跑出很遠之後,我回頭照了照,只有濃濃的大霧。

就算是白天我也很難找到那個招待所,何況這是黑夜,而且還下了這麼大霧,我放棄了,打算找個空房子先歇息,等天亮霧散了再說。

就在我尋找落腳點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絲光亮。

我警惕起來,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萬萬沒想到,那正是我要找到的招待所,我誤打誤撞地走到了它的跟前!

窗上的被褥已經掉下去了,漏出了手電筒的光,否則我肯定會跟它擦肩而過。

看來,那幾個人已經回來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進去,看到了四爺和小馬哥,他們又在玩烏諾牌。四爺抬頭看到了我,立刻放下了牌,問:“你回來了?”

我在他們跟前坐下來,使勁拍了拍胸口。

四爺說:“有收穫嗎?”

我說:“別提了,白跑一趟,還差點回不來。”

四爺說:“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說:“辦公大樓的人都換了,什麼都不告訴我,還差點把我押送出去。小差他們呢?”

四爺說:“別提了。我們去了石棺之後,根本沒找到什麼入口。他們三個不死心,還在那兒轉悠呢,我和小馬哥就回來了。”

我的心裡一陣灰暗。

去他媽的“錯”吧,我乾脆回去跟黑風衣三人組拼命得了。

過了會兒,我突然站了起來,四爺說:“你幹什麼去?”

我說:“睡覺。”

她說:“你倒是跟我們說說啊,他們為什麼要把你押送出去?”

我說:“沒心情。”

我回到我那個房子,一頭紮在了床上。這些天我一直對404抱有幻想,因此天天心急火燎,現在沒希望了反而坦然了,我就想好好睡一覺,一切都等我醒來再說吧。

果然,我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突然聽到有人來了。

我一骨碌爬起來跑了出去,四爺和小馬哥也從房間露出頭來,每個人都拿著滿手的牌。原來是小差和Asa回來了,沒看見C加加。

我睡眼惺忪地問:“C加加呢?”

小差沒有回答我,她疲憊地走回了她和C加加的房間,都沒問問我今天的收穫。

Asa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緊跟著小差走了進去。

我忽然有了一個猜測——C加加出事了。

我的睡意一下就沒了,走進小差的房間,看見她靠著牆壁坐在床上,正在流淚。我看了看Asa,他的眼睛也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