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記得一個烏克蘭專家在他的著作《C: His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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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edy》中這樣描述過核事故的現場——那些在操作室的人突然聽到地下傳來了一個恐怖的聲音,他們以為地震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他們自己導致的地震!

想到這兒,我忽然開始擔心起這座空城的安全指數了。

那座不起眼的哨卡,那座像待拆建築一樣的辦公大樓,那座長滿青苔的石棺404荒了這麼多年,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洩漏事故,它們靠譜嗎?

切爾諾貝利的事故發生在1986年,當時,我們這些人都還沒有出生,我只對2011年日本福島那場核電站事故有些印象,當時我在白城讀書,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個人都在說:攝入碘,防輻射。一夜之間,全城超市的鹽都被搶光了,很多人都沒看清那些鹽到底是加碘鹽還是無碘鹽。我媽跟單位同事借了一輛皮卡,也搶了很多鹽回家,就像饑荒年代搶大米一樣。她有個男同事更惜命,直接買張機票跑到海南去了。

雖然福島的核塵埃最終並沒有飄到東北來,卻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眼下,我置身於輻射讀數忽大忽小的404,那種恐懼又出現了。

屋子裡黑黢黢的,我開啟手機照了照,Asa的睡袋是空的。

我正要下床去,他已經回來了,對我輕輕“噓”了一聲。

我低聲問他:“你去哪兒了?”

Asa說:“有問題。”

我用手機在他臉上晃了晃:“到底怎麼了?”

他說:“你先把手電筒關了。”

我把手機扣在了床上,他這才說:“剛才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然後就想上廁所,結果看見一個人偷偷溜出去了。”

我說:“誰?”

Asa說:“小馬哥。”

我說:“他看見你了嗎?”

Asa搖了搖頭,接著說:“快半個鐘頭了,他一直沒有回來。”

我想了想說:“這些人肯定都是來找‘錯’的。”

Asa說:“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四爺是怎麼知道的?”

他就不說話了,過了會兒他問我:“我們該怎麼辦?”

我說:“裝作不知道,睡覺。”

Asa很聽話地鑽進了睡袋。我看了下時間,凌晨三點半。

我閉上眼睛,捕捉著外面的動靜。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終於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之後是房門合上的聲音——小馬哥回來了。



天亮了。

我起床之後,看見各個房間的門都敞開著,Asa正在圓廳裡吃東西,老滬則站在走廊的窗前眺望遠方,小差在房間裡練瑜伽,C加加坐在角落裡玩著手機。四爺和小馬哥不見了。

至此,我已經在404度過了兩天兩夜。今天是穀雨前三天,如果你翻開日曆,會看見這樣四個字——諸事不宜。

我問Asa:“那兩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