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陸軍,它們是空軍,很難對付。不過,最後我們還是把它們全部消滅了。

這時候,越野車已經開出了很遠,但那些變異的黃蜂依然緊緊追隨,甚至把車窗都覆蓋了,四爺看不清路,開得很慢。

我隔著玻璃觀察了一下,它們那恐怖的複眼似乎在盯著我,又似乎在盯著四面八方,它們的觸角在舞動,翅膀在震動,黑黃相間的腹部在顫動它們太大了,我甚至能數出它的上顎下有幾條口器。

越野車開出一段路之後,它們見沒什麼甜頭,終於慢慢散去了。

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小臂被蜇了一下,剛才沒什麼感覺,現在越來越疼,整個胳膊都酸酸的,幾乎抬不起來了。

我說:“我被蟄了。”

這時候我跟Asa一起坐在後座上。四爺把車停下來,回頭看了看,嘀咕了一句:“還挺嚴重的。”然後她對Asa說:“你來開,我給他處理一下。”

接著,她就和Asa調換了座位,跟我一起坐在了後座上。

Asa把車子開動了,四爺開啟閱讀燈,抓起我的胳膊朝懷裡拽了拽:“過來。”

我說:“幹什麼?”

她沒搭理我,直接用嘴吸吮起來。

Asa回頭看了一眼,大聲說:“丫頭,那有毒!”

她根本不理Asa,吸了一會兒,搖開車窗,把毒液吐了出去,如此反覆三次,又從揹包裡掏出一罐啤酒漱了漱口,接著把剩下的啤酒全部倒在了我的胳膊上,這才說:“蜂毒是鹼性的,啤酒是酸性的,可以中和。”

說著,她又拿出一罐啤酒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原來她也被蜇了。

我說:“要不我也給你吸吸?”

四爺白了我一眼:“滾。”

我不由又想起我的前女友了。作為北京姑娘,她們有很多共同點,直率,麻利,講義氣,懂很多歪門邪道的土方法

接下來,四爺開始專心給Asa指路,我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又想起了教堂門口那棵鮮豔的蘋果樹,還有派出所外牆上鋪天蓋地的爬山虎,還有那些詭異的兔子,還有蘆葦中來無影去無蹤的猩猩

輻射絕對是404裡一個無法被忽視的未知變數。

四爺說:“你剛才打馬蜂的時候還挺爺們兒的。”

Asa回過頭來,很認真地問:“你說我?”

四爺說:“開你的車。”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四爺,有點不解。

她說:“你是不是從小到大就沒被表揚過啊?”

一陣風吹來,我忽然感覺自己好帥。接著我得寸進尺地想到:也許,我和這個女孩真的會發生點美好的故事關於愛情,我的預感一向都很準。

我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四爺說:“沒有。”

我說:“巧了,我也單身。”

四爺說:“所以呢?”

我說:“所以老天就讓我們在404遇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