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說完,聽到周圍詭異的靜謐,忽然心中又生出不安,厲聲道:“我已經說了,你們還想怎樣?立即放我走,不然太子爺若是知道我被你們拿住了,明日就會來查抄侯府!”

燕維安最先回過神來,連忙又壓粗嗓音惡狠狠地道:“閉嘴!你何時和太子搭上了?”

這話其實是寧氏唬人的,畢竟她剛出酒樓就被燕維安抓來,哪裡有機會見到太子。

何況,就連見太子這個念頭,都是她在凌玉走後突發奇想的。

但現在寧氏聽出了面前這個男子聲音裡的“慌亂”,仰頭哈哈大笑。

“凌玉那個小賤人,當真以為我是全無準備去見她的?

“我早就料到,她和她娘都是過河拆橋的白眼狼,所以先一步聯絡了東宮,把當年衛國公府迫害燕國公府的事情全部說了!

“太子肯定會去查證,他不是和錦衣衛那位指揮使關係親近麼?憑錦衣衛的本事,只要去查就會有結果,到時自然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一旦太子確認了這事,肯定也會知道寧遠侯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侯府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頭了!哈哈哈!”

房間內迴盪著寧氏得意的笑聲,說不出的瘮人。

呂三昧實在有些不懂她的腦回路。

若現在當真是寧遠侯府的人抓了她,她這麼透露出太子的事,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但在此時,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她捏起嗓子,用剛剛陰惻惻的聲音氣急敗壞地道:“你的心腸可真夠歹毒的!我們走!先把她留在這裡餓個三兩天,等凌姑娘氣消了再處置她。”

臨了還不忘上個眼藥。

三人匆匆離開了這間屋子,只留下寧氏在後面聲嘶力竭地不斷咒罵。

……

回到堂屋,呂子亮揉了揉額角,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想不到活了兩輩子,加起來得有七八十歲了,還能遇到這麼狗血的事情。

還是媳婦說的對,當初確實不應該來找尋身世,不然會牽扯出更多的麻煩事……

呂子亮忽然拍案而起,瞪著眼前的小夫妻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們豈不是表兄妹?”

呂三昧一想,臉色也白了。

她爹是老寧遠侯的庶子,燕維安的亡母是老寧遠侯的嫡女,確實都是寧家的後人。

“對呀,親上加親難道不好嗎?”燕維安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還有些開心。

這樣他和三妹之間的關係不就更親密了嗎?

可是看到自家岳父和媳婦的表情,顯然和他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燕維安臉上的笑容只得迅速收起,拉過呂三昧的手輕輕晃了晃。

他們才成親多久啊?

他這就要失去自己心心念唸的小媳婦了嗎?

呂三昧對上他滿滿都是哀怨的眼睛,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隨後若有所思。

真要較真的話,也就是她的爺爺和燕維安的外公是同一個人罷了。

她的奶奶和燕維安的外婆不一樣,所以她和燕維安之間的血緣……其實也沒一般表兄妹那樣近?

何況在古代本來就可以表兄妹之間結婚。

這樁婚事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就是……心裡好像過不去那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