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維安讓張家的大兒子去回春堂叫呂子亮,這孩子本就機靈,現在已經開始做跑堂小二了。

二人這才並肩往那邊走去。

“在下是這店的掌櫃,請問幾位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見我們東家?”燕維安拱手,語氣盡量保持著客氣。

老婦人斜眼看他,還沒開口,她左手邊瘦成麻桿的漢子已經嚷嚷開:

“哪有用這麼小的孩子當掌櫃的道理?呂子亮這個沒良心的,自家兩個小舅子不用,倒用起外人,叫他滾出來給咱們賠禮道歉!”

呂三昧瞬間沉下臉色,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那麻桿漢子登時愣了。

老婦人卻一下炸了,“你這小娘皮,竟敢打我兒子?你也是在這店裡做工的吧,等我兒子當了掌櫃,第一個開掉的就是你這個賤人!”

呂三昧揉著手腕,冷眼看著這三個神經病似的人。

“這大白天的,還沒到睡覺的時候,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還當掌櫃?縣令你當不當啊?”

麻桿漢子總算反應過來,拍案而起,“這店是我妹夫開的,就是我們家的,掌櫃當然應該是我。”

呂三昧愣了。

妹夫……

這三個人是賀氏的親人?

她揉了揉眉心,終於從屬於原主的記憶深處挖出來了這麼幾個人。

賀氏出嫁前,和長姐一起在家過的簡直就是非人的生活。

賀老太太比文氏還要重男輕女,覺得兩個女兒天生就應該伺候男人,為家裡的兩個兄弟操持一切家務。

原本的賀氏長成那種任人捏扁搓圓的麵糰性格,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親孃和哥哥。

因為要“照顧”兩個弟弟的緣故,賀氏的長姐一直被賀老太太蹉跎到了二十歲,才嫁給了一個屠夫做續絃。

只是因為那個屠夫攢了些錢,能夠拿出10兩銀子的聘禮。

和當初呂如月一樣,不是嫁女兒,這是在賣女兒做生意。

嚐到了一次甜頭,對於賀氏的婚事,賀老太太也精打細算,決定要再好好賺一筆。

可惜這回,她碰到了同樣極品的文氏。

兩家老太太明爭暗鬥了好幾個回合。

那邊想訛錢,這邊想白賺,差點婚事就沒談成。

直到原本的呂子亮不耐煩兩家為了那點銀子吵來吵去,找了個機會把賀氏睡了。

女兒被破了身子,除了呂子亮還能嫁誰?

文氏樂不可支,賀老太太卻氣到差點吐血。

最後,她只拿到4兩銀子的聘禮,然後轉頭就宣告,要和這個不成器不自愛的女兒劃清界限,一輩子都不來往了!

呂三昧翻著那些回憶,差點嘔了。

這都什麼人啊!

怪不得原作裡,賀氏死得那麼慘都沒有孃家人來幫她操持後事。

也怪不得他們一家穿過來這幾個月,文氏的事先前鬧那麼大,都沒聽說賀家有什麼人過來給自家女兒出頭。

“放肆!你們是什麼人?”店門外,呂子亮跟著張家大兒子匆匆趕回來了。

老婦人瞬間眼前一亮,卻沒站起身,指著呂三昧道:“女婿,你店裡就僱傭這種不懂事的小屁孩兒?張嘴只會得罪客人,早點辭退了事。”

她又指燕維安,“你也真是糊塗,掌櫃這麼重要的事兒,居然交給這麼小個孩子,都不交給你媳婦這兩個兄弟,到時候他把你的錢全部捲走,你們一家就得喝西北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