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文剛從店門外走進來,大咧咧地坐下。

呂三昧看到他,心裡有些不舒服,畢竟之前他還想讓她嫁給他兒子,近親結婚。

但現在,進門是客,呂三昧上前客氣地道:“表舅舅,你是來吃飯的嗎?”

文剛舔了舔嘴唇,“咱們是一家人,不收錢的吧?”

嚯,一張口就是老貪便宜了。

呂三昧呵呵一笑,“表舅舅,咱們是一家人,我在你那買豬肉你不也收了錢嗎?”

文剛頓時尷尬,嘀咕道:“幫你低價收了那麼多下水,不知道被你們拿去賺了多少錢,吃你們一頓又怎麼了……”

呂三昧聽得一清二楚,笑容沒變,“你們要是吃,可以打個七折,畢竟是一家人麼。”

文剛:……

“算了,我本來也不是來吃飯的,回去了你舅媽又不知道要怎麼嘀咕。”

呂三昧:“所以,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是什麼事?”

文剛忍住心頭不悅,“三妹你還記得吧,之前我說過,你表哥有英在鎮上讀書。”

臥槽,上門逼婚來了?

呂三昧簡直想打人了!

“三妹,就算不吃飯,也給人倒杯茶吧,免得說累了。”

燕維安不知何時走過來了,手裡端著茶壺,給文剛倒了杯茶遞過去。

文剛也不客氣,直接拿過來一口飲了。

送完水,燕維安沒有馬上離開,依然筆直地坐在原地,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文剛喝完水,衝呂三昧繼續笑道:

“你看看,現在你們家條件也好了,我們家有英讀書也不錯,以後當了官,不知道多威風。

“你們這是親上加親,以後你再當上官太太,哪裡需要像現在這樣拋頭露面,幹這些低賤的活?

“你現在這麼辛辛苦苦伺候人吃飯,要是當了官太太以後,只有人家伺候你吃飯的份兒。”

呂三昧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自己不過是個殺豬佬,還沒當上官老爺的爹呢,又哪裡來的勇氣看不起人家跑堂的。

她已經懶得和他多費唇舌,“上次我爹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拒絕得明明白白。要是表舅舅忘了,可以再去回春堂當面問他。”

看她爹不把他打得半死,再救活,再打得半死,迴圈往復十遍。

燕維安不知怎的心裡輕鬆了一下,原來亮叔也不同意這樁婚事。

只不過,不管三妹這個表舅有沒有臉再去找亮叔說婚事,他是一定要對亮叔打這個小報告的。

文剛皺了皺眉,爾後又恢復了平常的笑臉,“好吧,我知道你年紀小,面皮薄,咱們暫時先不說這事兒了。”

呂三昧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譏諷他的話,就聽文剛又道:“你們家鋪子生意這麼好,聽說鎮上一些有權有勢的人都經常來你們這兒吃飯,對吧?”

呂三昧忽然警覺。

怪不得這人今天這麼好說話,原來前面的婚事只是虛晃一槍,後面才是他真正想要說的事情。

“舅舅這話真是抬舉我們了。縣老爺倒是在開業當天給我們送了花籃賀禮,但他老人家馬上就要升官走了,就算有事相求,也沒有什麼用。”

文剛瞪著她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聰明伶俐,舅舅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聽人家說,清揚書院的鄒院長最近總是到這兒來吃飯,還和你一見如故、非常投緣,這話總不會是假的吧?”

哦~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呂三昧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才悠悠地道:“舅舅這回說對了。”

文剛趕緊道:“都說清揚書院是咱們枕河鎮最好的書院,你竟然和人家院長交好,不如和院長說說,把你表哥轉學去清揚書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