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旺盛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就看見家丁匆匆跑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蘇氏蹙眉看向旁邊的家丁,不滿地訓斥他不懂規矩。

家丁惶恐道:「奴才剛才在外面忽然之間撿到了這個東西,不知是誰丟在門口的。」

「這些汙穢之物你直接丟了就是,何必拿到這裡來……」蘇氏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了家丁手裡是一封信,信上寫的是江辰溪的名號。

「你確定沒有看見是誰送來的?」蘇氏詢問。

家丁點頭表示確實沒看見是誰送來的,蘇氏抿唇思量片刻看向黎旺盛,黎旺盛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正是頭疼的時候,不想被其他事情打擾。

「怎麼了?」他有氣無力地問道。

到底是事關江辰溪,蘇氏也不好輕易揭過去,她接過信件讓家丁離開,來到了黎旺盛面前,把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黎旺盛皺眉,看見信件上的字後和蘇氏一樣驚訝起來,「這是端王寫來的?」

蘇氏頷首,「從字面上看似乎確實是端王寫來的,不過具體是不是端王那就不知道了。」

黎旺盛拆開信件檢視,發現字裡行間都是對他的安慰,態度和措辭跟之前大有不同。

「沒想到端王居然也能夠低聲下氣的說話之前,他的眼睛都長在了頭頂上,看見誰都覺得低人一等,我還以為他從來都是如此呢。」蘇氏和江辰溪的接觸並不多,短暫的接觸讓她對江辰溪的印象並不好。

黎旺盛對江辰溪的印象也一般,所以在江辰溪被貶時也沒有太多感覺,如今看見他遞過來安慰的書信,心中竟然有種百感交集的感覺。

「不過我們府上的事端王怎麼會知道?」來不及多想別的,蘇氏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十分奇怪。

按理說江辰溪現在落魄了,沒什麼勢力了,平日裡只怕自保都難,他又怎麼可能有心思和精力注意著黎家的事情呢?

黎旺盛也想到了這件事,他的表情凝重起來,想著最近府上發生的事情,他覺得江辰溪傳來書信未必是因為江臣煜的緣故,有可能是他被皇帝針對的事情。

「或許他說的是黎家被皇上針對的事情。」

聞言蘇氏沉默不語,黎旺盛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他在這個時候寫來書信確實很容易讓人迷惑,不過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們也不能忘記,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值得我們信任的呢?」

蘇氏沒來由鬆了口氣,她就擔心在這個節骨眼,隨便誰來說幾句好聽的話,黎旺盛就會動搖。

她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拉著黎旺盛過去坐下,「端王既然已經讓人傳來書信給我們,想必我們就不能裝作沒有看見,還是應該表示感謝,不過我們也不需要阿諛奉承,只需要正常回復他就可以了。」

正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黎初然的聲音。

「女兒聽說家丁在門外撿到了一封信,說是端王送來的,不知可有此事?」

黎旺盛和蘇氏看過去,默契地點了點頭。

黎初然蹙眉,「端王已然被貶為庶人,他在這個時候給我們寫了書信肯定沒安好心,爹爹可千萬不要被他給欺騙了。」

「你爹也是在官場上待了這麼多年的人了,又豈會不明白這些?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不然容易惹人非議。」黎旺盛不想得罪江辰溪,哪怕他現在已經被貶為庶人,可他終究是皇子,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能耐迴歸原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少樹敵終究是好事。

黎初然還想要勸說他們不要有太多的往來,不過見黎旺盛心意已決,又想到官場上的事情她不懂,黎旺盛是長輩,懂得自然比她多很多。

她都能看明白的東西,黎旺盛又哪裡會看不明白呢?

「我只想我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爹爹心意已決我也不多勸,只是希望爹爹留個心眼,不要被他給坑騙了,畢竟他是因為什麼緣故被貶為庶民的爹爹比我清楚。」黎初然最後提醒。

蘇氏垂眸掩嘴一笑,邁著蓮花步子來到她身邊,握著她的纖纖細手說道:「你爹爹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也勢必不會被端王花言巧語哄騙,難為你有這份心。」

為了讓她徹底放心,黎旺盛在書寫回信時沒有避諱著她,而是留她全程觀看。

確定黎旺盛存了心眼,黎初然徹底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回到王府,元福挑高眉頭在院子裡和碧藍說閒話,提及黎家做的事情直呼不厚道。

她不知事情來龍去脈,看到的也是尋常人看到的,認為黎家輕待了蘇雪翎。

「他們簡直是可惡至極,居然給王爺和王妃甩臉子,也是王爺王妃不計較,但凡來個計較的人,今日這事都不可能這麼輕鬆的揭過去!」

碧藍隱約聽說了些關於蘇雪翎和黎初然的事情,她沒跟著一起去黎家,不清楚事態,不敢妄言,先前有別的丫鬟過來打聽,都被她給罵了回去。

現在聽見元福氣得眼大鼻子粗,篤定了外面的傳聞,開始跟著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