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吧。”龐三金看對方已經喪失了戰鬥力,也就放鬆了下來,直接一屁股靠牆坐了下來。

“要殺要剮動手就是了,何必在這裡假惺惺?”陳世邊啐了口唾沫,決絕的說。

“那反正你也馬上要死了,說說也沒什麼關係吧?”龐三金不急不緩。

“當初我爸是這棟酒店的裝修工人,因為一次工程意外和幾個工友死在了工地上。劉金城為了不用賠償,竟然掩蓋了事實,把我爸和幾個工人填埋進了工地裡,毀屍滅跡。只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當時我就在工地現場目睹了這一切...”陳世邊說到這整個人都落寞了下來。

“我要讓這老狗家破人亡,但是我只是個身無長物的窮逼。我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一條命。我唯一能跟劉金城抗衡的,就是我可以豁出去這條命。我學了十年的降頭術,終於成功的把自己煉成了萬中無一的鬼體。可以奪舍軀體,重新成為一個人。就算被發現了,我也可以隨意的重新奪舍別人的軀體。”

“但是...”陳世邊咬著牙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怒怒的望向了龐三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這十幾年打下的根基,被你一個天雷就給轟得分崩離析,現在我鬼體受損,只能永遠困在這具身體裡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有他的家人?”龐三金神情木然。

陳世邊神情頓時變得複雜了起來,那原本悲憤的眼睛也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你為了解決自己的痛苦,不顧他人的痛苦。這樣,你跟劉金城又有什麼差別?”龐三金髮出了一針見血的質問。

“我不知道的...我沒有考慮那麼多的...”陳世邊痛苦的嗚咽了起來。

“有些事已經無法挽回了,我希望你至少...你能對這具身體的親人們有個交代。”龐三金由衷地說。

“難道就要這麼放劉金城逍遙法外嗎?”陳世邊糾結不甘的伸手無能狂怒地錘這地面。

“最起碼現在他這個酒店肯定是開不下去了,這筆損失足夠讓他背鉅額的債務了。而且那些冤魂也已經找上了他,接下來的日子,他註定是黴運連連的了。說不定,某一天你就會在街頭上看到他衣衫襤褸的身影了。”龐三金嘆了口氣,說著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陳世邊轉頭鄭重地問。

“龐三金。”說著,那高大堅毅的身影大跨步地走向了樓梯口。

走出酒店,馬萍萍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劉金城聯絡她了,而且看起來還很慌張。

“然後呢,你怎麼跟他說的?”龐三金胸有成竹,嘴角微微抽動。

“我跟他說不想跟沒信用的人說話,然後就掛了電話了。他還在打呢,我好不容易才趁著縫隙打給你的。”馬萍萍繪聲繪色地說。

“估計他馬上就要去你店裡了,我現在就過來。”龐三金結束通話了電話,打了輛車就直奔天師街。

果然前腳踏進三聖莊,後腳外面就急吼吼地跑進來幾個人。

兩個身著西裝的高大保鏢,隨後是一個腦滿腸肥的地中海喘著粗氣走了進來,跟坨爛泥一樣的就坐在了椅子上,拿著手帕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油膩的汗水。

“哎呀,大師啊,我是跟李開玩笑的啦。李看看,我把習萬塊錢帶來了。”劉金城操著一口港普,從挎包裡拿出來一大疊紅票子放在了桌子上。

馬萍萍一看到那堆紅票子眼睛都直了,龐三金趕緊過去不動聲色的捏了她一下。馬萍萍吃了疼才依依不捨地移開了視線,心不甘情願地說:“不用了,你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