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並沒有在意,也沒放在心上。再一次路過那個路口時突然想起了她,莫名的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在,果然在那個角落又看到了他。

他從小的教育就是,不做無用的事也不做無用的人。在一個世家,沒有能力的人將會成為一個廢物,而他季離註定是要成為站在鼎峰的人。

可是面前這個人卻在坐著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明明毫無意義卻笑的一臉開心。

他心中不恥,從此再也沒有走過那條路,喂貓的姑娘也被他拋到了腦後。

兩人再次相見時是在高中,初進到班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可是現在的她與喂貓時的區別太大。

面無表情,冷硬的難以接近。

一時間季離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直到很久後才確認到兩人就是同一人,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那個滿臉笑容的女孩變成了這樣。

季離一直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看客,在枯燥的校園生活中,有著這麼一件還算有趣的事。

他一直沒察覺到自己看向她的視線越來越多,看的久了發現很多不一樣的事。

她不像表面那樣生硬,對待熟悉的人的時候也會笑的燦爛,最起碼在面對她那個弟弟時,她永遠都是一副笑的很甜的樣子。

這還是他偶然間看到的,恰巧碰見了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載著一個看起來很小的男孩子,他知道那是他的弟弟。

蘇酥在學校裡還挺出名的,長得好看學習好,雖然性格冷了一些,但是也架不住人對她皮囊的喜愛。

可是蘇酥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只是安靜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看的久了,季離突然想看看,這樣一個對著自己人熱烈張揚的人,假如那個自己人變成自己,那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隨後季離又放棄了,雖然有點興趣,但是他一向怕麻煩,而且她也沒讓他心動到非她不可。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高一下半年結束的寒假,此時的季離已經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了,彷彿是對這個偶然出現的玩具膩了。

那天下著鵝毛大雪,路上的行人並不算多,他跟父親吵完架,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享受著潔白的雪花的洗禮。

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一片小公園,平常這裡的人還挺多的。但是現在因為大雪的原因並沒有多少人,突然聽到一陣啜泣聲。

他並不是愛管閒事的人,本來是不打算管的,路過時突然發現身影有些熟悉。

鬼使神差的朝坐在椅子上的人走去,眼前出現一個身影,坐在椅子上的人紅著眼眶看向他,鼻尖被凍得微紅,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身上積著厚厚的雪,隨著她的動作一陣一陣的往下掉著。

可憐令人憐愛的表情,是之前從沒有看到過的,原來一個冷硬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是這種感覺,莫名的讓人覺得她很可愛。

季離不禁想看看,她哭的更厲害的樣子該有多美。

這是他接近她的原因,可是最後也沒見到過,因為蘇酥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而他也捨不得讓她哭了。

可是他對她的這些憐愛,最後都變成了刀子捅進了她的身體。

季離在最初的衝動過去後,摟著她的屍體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但是他不後悔,他自己做出的事一向不會後悔。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整日看著冰棺中不會動不會笑也不會說的人,他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可是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雖然並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在死了好幾年後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但是沒關係,一切都還來得及。

若是蘇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嘲諷一句:“季離,你憑什麼覺得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是蘇酥不知道,也不屑知道,她現在只想離這個人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