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衍之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平時還壓得住,如今聞了血腥味確實有點控制不住了,一想到手上沾染著血液他就忍不住的興奮,但是蘇酥還在旁邊,他只能忍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嚇到她,雖然她渾身顫抖的樣子可能也會很有趣。

突然感覺旁邊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一股馨香湊到了他耳邊,小心翼翼的帶著討好:“白衍之,你怎麼了?”

白衍之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一些,擦乾了手,摸到搭在衣袖輕輕拿起來握在手裡,還是印象中的那般滑膩柔軟,讓人平靜。

“……”蘇酥感受著握著自己手的大掌,這人潔癖突然好了?自打知道他有潔癖後,蘇酥就很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少去碰觸他,沒想到他居然主動了。

“愣著幹什麼?”蘇酥回神,看著床旁邊的盲杖,撥出一口氣,原來是因為看不見讓她引路。

兩人在床邊站定,蘇酥打量著床上的人,黑袍上劃痕過多,完全看不出有多少傷口,床上的人也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勞煩將他的衣服脫下來。”

蘇酥習慣了聽他的指令行動,聽他發話,手上就衝著男人去了。

突然旁邊的女主說話了,聲音軟軟糯糯的:“男女授受不親,是否有些不妥。”

白衍之張嘴還沒說出來,只聽旁邊的女生來了句“無礙”,他只得閉上了嘴,莫名的覺得有些不悅。

蘇酥的想法更是簡單了,她本來就是現代過來的,男女授受不親不親的觀念淡薄,再加上有著一個阻止反派黑化的任務,她若是親手救了他,那在反派這裡肯定是會加好感度的。

她手下不停,兩三下就將人扒光了,當然還給人留了褻褲。看了一下傷口跟旁邊的白衍之說:“傷口都集中在上半身,有六七處劃痕,看著流血比較多,但應該都是皮外傷。腹部與肩的傷口略微嚴重些,腹部有一條七八厘米長的傷口,瞧著有些深,肩那裡還插著一隻斷箭。”

白衍之聽著她認真的語氣呆了一下,認識這麼久了,還從未見過她如此認真的模樣,直到宿舍又叫了他兩聲才回過神:“其他的傷口也不用管,先將斷箭取出,腹部的傷口需要縫合,勞煩姑娘下去要幾盆熱水。”

蘇酥捏著斷箭使了些力沒拔出來,也知道這東西不拔出來不行,抱歉的衝床上的人說著:“有些疼,你忍一忍,我會盡量快一點的!”

床上的人昏迷著,自然不會回話,蘇酥一咬牙一狠心手下使了十成十的力氣,傷口的二次傷害讓荊幽疼的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對上一雙黑葡萄般的圓眼睛,眨了眨眼想看的清楚些,下一秒又昏了過去。

蘇酥看著飛濺出來的血液嚇傻了眼,連忙拿著旁邊的止血藥一股腦的糊了上去,恰好女主端著熱水上來了,她接過熱水,將濺出的血液擦乾淨。又給腹部上了些止血藥,等到不流血後用熱水將傷口清理了一下,拿起旁邊的銀針和線消了消毒。

手不禁有些抖,雖然她會縫衣服,但是縫傷口還是第一次啊,又扭頭看了看後面的看戲二人組,咬了咬牙紮下了第一針,睡夢中的人痛的動了一下。

開了頭之後後面的就沒那麼難了,將傷口縫合好了以後又用熱水將其他的地方清理了一下,用繃帶包紮好,看著床上面色好轉的人不經鬆了一口氣。

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衝著滿臉擔憂的女主安慰了一下:“別擔心了,他明天就醒了。”

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白衣男子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白衍之拿著柺杖摸索到桌邊,坐在她身旁:“你對這人倒是上心。”

蘇酥看著他臉上的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妙,於是呵呵一笑開始拍馬屁:“這還不是因為你教的好,跟著你的這幾個月我學到了許多東西。佛家曾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我也是體會到了救人的樂趣。”

白衍之衝她笑了一下,沒再說話,彷彿只是單純的問了一句而已,場面瞬間安靜的有些突兀。

站在旁邊的女主主動上前解圍,軟糯的嗓音:“多謝二位相救,小女名叫秦木晗,床上的人乃是我表兄,名叫荊幽。”

蘇酥一向對這種型別沒什麼抵抗力,再加上她將她從尷尬的氣氛裡解救出來,現在在她心目中女主簡直就是天使:“沒事沒事,舉手之勞罷了,不知你們接下來去往何處?”

“小女與表兄準備南下,去投奔親戚。”

“哎呀,這不就巧了嘛,剛好我們也要南下,可同行。”蘇酥自然知道他們要南下,不然怎麼跟白衍之同行。

“那自然是極好的,不知公子可否願意?”秦木晗看著後面一動不動充當背景牆的人,羞澀的問道,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呢。

蘇酥見她這幅樣子自然是明白的,連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後面發呆的人,白衍之回神道了一聲:“好。”

“那便多謝二位了,勞煩二位在這常偃多待幾日,等到表兄身體稍好一些我們便啟程。”

第二日,蘇酥看著愁眉苦臉的親木晗提議道:“反正無事,秦妹妹不如我們出去轉轉?正好給荊幽買一身衣裳,他之前那件想必也是穿不了了。”正好將她忽悠到公告欄那裡,然後讓她回來忽悠白衍之,女主開口想必他是不會拒絕的。

秦木晗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不太想去,但是想了想在這等著也沒用,倒不如出去轉轉:“也好,那就勞煩白公子照看一下表兄了,若是表兄醒了,麻煩公子告訴他我待會就回。”

白衍之坐著用手帕擦著自己的盲杖,沒說話,一下一下擦的極為認真。

蘇酥以為他同意了,便拉著秦木晗走了。誰知剛邁出門口便看見了後面跟著的人:“你也要去?”

“我不能去嗎?”白衍之“看”著她反問。

聽出他話裡隱藏的不悅,不知這人又抽什麼風,但是嘴上還是習慣性的巴結:“可以可以,您想去哪就去哪。”蘇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怕他,明明是一個看起來溫柔和煦的人,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個人不能惹,只能順著。

走在路上不住的偷瞄他,總覺得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連平日裡嘴角掛著的笑也收了回去,不過這人不笑的樣子還蠻好看的,跟笑起來的樣子完全不同。笑起來的時候感覺如沐春風,不笑的時候感覺像一隻雪蓮,雖好看卻讓人難以接近。

白衍之側過頭:“你在看我嗎?為什麼?”

“因為你好看。”蘇酥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尷尬,之前她也經常看著他發呆,他也會問上這麼一句,她每次都用這句話堵他,他便不會再問了。

果然他側過頭去,沒有再問,給人的感覺卻比剛剛溫暖了些。假如再給蘇酥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跟秦木晗一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