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源啊,這歌真不錯啊,老漢呃聽著舒坦,是誰寫的啊?”閻錫山在自己的三層小樓裡聽著臺上的演員唱著《人說山西好風光》。

這首歌看起來很好唱,但是實際上對於聲線和肺活量有很高的要求,要求有晉劇青衣或者蒲劇青衣功底,風格介於現代歌曲和戲劇之間,但是又有別於學堂體。

王立是三月初和宣傳部的人譜的曲,等到他閻錫山聽到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中旬了,沒辦法,戰爭時期有時候訊息滯後性很大。

如果不是軍事情報,一般沒人當回事,傳播速度也自然就快不了多少,要不是這首歌真的合山西人的胃口,閻錫山恐怕現在都不會知道的。

閻錫山喜歡聽戲,尤其喜歡聽山西的梆子戲,骨子裡說到底就是個小商人出身,他這個人不算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卻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做了很多大奸大惡之事。

在他執政山西的38年中,雖然在政治上崇尚守舊的儒家思想,但是仍然重視教育,所創辦的山西大學直到王立穿越以前都是一本大學,一向小氣的他卻在教育上很大方,在他的鐵腕統治下,山西成了教育模範省,治安模範省。

在經濟上,他創辦了對山西影響深遠的西北實業公司,成立了“山西省營業公社”,整頓了山西省銀行,新建了鐵路、鹽業、墾業等銀號,併為“四銀行號”成立了實物準備庫。

在交通上,他主持修建的同蒲鐵路四線總長860餘公里,在解放後經過歷年的維護改造,直到21世紀仍然是山西重要的交通線路。

在農業上發表“六政宣言”,並開始實施“六政”,所謂“六政”是指水利、植樹、蠶桑、禁菸、剪髮和天足。後來又增加了“三事”,包括棉花、造林和畜牧。兩者為一體,統稱為“六政三事”。

這個人缺乏進取心,一昧的求安,擁袁卻又倒袁,擁蔣卻又倒蔣,在抗日時期更是在三顆雞蛋上跳舞,可謂是將政治手法中的妥協二字運用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他一生雖然有功但是更不能否認他有過,他即有宏圖大志,也會因為饞嘴而吃的自己胃疼去醫院,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只有歷史才能給出答案。

“司令,聽說是八路軍總部醫院一個叫王立的副院長寫的,有人說他的太原人,也有人說是長治人。”楊愛源在旁邊的椅子上回答道。

他是五臺門限石人,和閻錫山是老鄉,閻錫山用人喜歡用五臺老家的人,時稱“會說五臺話,便把洋刀挎”,楊愛源即是第六集團軍的總司令也是二戰區長官部的副司令長官,閻錫山真正的親信。

“還是鄉黨了,原來老漢還想見見這人,即然是CPC的人,算了,給他撥兩千大……兩千法幣以資鼓勵。”閻錫山本來想撥兩千大洋,但是轉頭一想還是撥了法幣。

“是,司令,不過這個糕點少吃一點為好。”楊愛源看著閻錫山因為高興而多吃了幾塊綠豆糕提醒道,綠豆糕不好消化,實在不適合他這種老年人多吃。

“哼,多吃一點也不行,少吃一點也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煩人的很。”閻錫山這些年老了,對於別人管著他吃點東西很是不爽,乾脆拂袖而去,當晚就因為胃疼去了醫院。

四月中旬,第一批孵化的雞仔已經是6周雛雞了,危險期已經過了,小米是沒得吃了,吃點玉米糝糝和米糠還差不多。

等再過兩天到了7周,就可以開始做返回訓練了,等訓練好,每五百隻由三到五個人管理,趕到已經清理好的山上去吃草籽蟲子,從而節省糧食,他們會以作為一個小型養殖場單獨存在,從而達到防禦傳染病的目的。

豬崽也到了,和牛犢子驢犢子養在醫院北面的山坳裡,羊羔則養在了西面的山坡,養羊得見風氣要不然是養不成的,圈養可以,但是不能養在低窪處。

養牛和養羊差不多,但是又有很大的差距,牛可以不吃糧食,但是不能少了水,所謂“寧缺一斤料,不少一兩水”,而且牛更嬌貴,比人都嬌貴,必須仔細打理才能長大。

廣堆青肥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順便還搞了一次“愛國衛生”運動,起初老百姓不答應,說是“拉屎撒尿也要管,真是沒天理了”,但是得益於八路軍的政策宣傳到位還是實行了。

馬上就要進行春耕了,王立卻犯了難,原因是青肥堆得太多了,老百姓們竟然沒辦法把這些青肥送到地裡去。

這時候運輸能力非常有限,加上武鄉縣只是一個窮縣,地勢又崎嶇不平,這裡擁有牲口的只是很少一部分,憑著一條扁擔兩個籮筐,要把幾千噸糞肥送到地裡是很艱難的事情,老百姓們連獨輪車都沒有啊。

“怕什麼?我帶頭挑,馬上就要種地了,農時不等人,不把糞送到地裡,那這一個月做的事情不就白費了?”王立現在已經不是剛來的那會那麼白淨了,山西春天的風很大很乾,僅僅是見了兩個月風,曬了兩個月太陽,面板就已經開始發黃發糙了。

獨輪車這玩意可不是想造就能造的,王立3月就已經開始組織人手著手製造了,但是要大批次用上卻得等到今年秋天。

原因是木材需要時間才能夠陰乾,本來需要兩年的,但是時間吃緊,半年就造好已經是犧牲了耐用性了,畢竟用紅枝柴編個筐都得半年。

“王副院長啊,這挑大糞可不容易啊,你能挑的了。”李雲龍勸道。

這些天老李是幹上他的老本行篾匠了,又編筐去了,不過不是用竹子編筐,而是用山西的紅枝柴,還別說編的真不錯。

他真是好心勸,這挑扁擔看起來容易,實際上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因為一擔子的東西都壓在了肩膀上,沒有挑過的就是有千斤的力氣也受不了。

“總司令都能挑,我也能。”王立沒挑過擔子,自然不知道這個苦,所以,他這也算是自找苦吃吧。

要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王立在武鄉縣搞得這大生產運動已經初見成效,晉冀魯豫邊區政府組織了十幾個縣的相關人員來學習,他還真湊不出這麼多人一邊開荒,一邊施肥。

挑著一擔子糞肥,王立心裡是叫苦連天,他能感覺到肩膀上壓的生疼,但是周圍的人個子比他低,身材比他瘦弱,卻好似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情唱上黨梆子呢,所以他也沒臉要求停下來休息一下,只能暗自咬牙堅持。

等爬到了山樑上,周圍的人也都累得不行了,王立就提議坐下歇歇,他是實在有點受不了了,於是把擔子放在地上,十幾個人就席地而坐坐在了地上。

王立給抽菸的人每人發了根菸,大家就熟絡了起來,畢竟這會大家都窮,只有王立是個特別。

他的煙多,都是各個部隊送來的,

“王副院長啊,您給咱們唱首歌唄,您寫的那首歌真好聽。”一個八路軍戰士說。

“那不是我寫的,再說了我唱的不好聽。”王立擺了擺手。

“唱一個吧,王副院長你別謙虛了,就給同志們唱一個吧。”李雲龍起鬨道。

“行,那就唱一個《大刀進行曲》。”王立覺得這時候還是要鼓勵一下同志們的鬥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