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兒子,我是你爸爸(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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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表面仍舊平靜,維持著自己身為前大家長的人設,眼神示意旁邊的源稚生站出去。
源稚生站了起來,倒不是因為橘政宗的眼神,就是聽見在喊自己就站起來了。他細長的眼睛與這位在不久前三兩下就打倒他的老人對視。
上杉越打量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英俊中透著些許陰柔氣,白淨的面板有著大理石般的質感,眉宇挺拔,與自己年輕時非常相似。
“兒子,我是你爸爸!”他直說,激動地抓住了源稚生的肩膀。
“……”現場死一樣的寂靜。
源稚生,不,不止源稚生,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臉“臥槽,你特碼不是在逗我吧”的表情,這是皇?你再離譜也不至於這樣吧?你不應該是興師問罪質疑我們的嗎?那樣我們還能用事實將你折服,你這……什麼鬼啊?大型認親現場?我滴個乖乖,您可真會玩。
源稚生這個主角之一更是瞪大了雙眼,嘴巴張得能塞下兩個雞蛋。
他難得的失態了——在公共場合。
沒人能理解上杉越與源稚生兩人現在的心情。
如果有人在自家孩子極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然後苦尋無果,在多年以後終究找到,父子重逢,那樣的人就能理解上杉越現在的心情——話說人拐賣人口最高可判死刑,死他一個他家人怎麼辦?也會為他哭泣悲傷吧?所以乾脆滅全家得了!那樣人販子的家人就沒有這樣的苦惱了!多好啊,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所以他根本不想去維持什麼黑道至尊影子天皇的人設,他就單純地想告訴自己的兒子,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兒子,以後就我罩著你了,再也沒人可以欺負你了,誰欺負你我跟誰急!
我才不管他是什麼傳奇屠龍者還是神魔鬼仙亦或什麼牛馬四大君主,只要敢動你我就砍死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也勸不住!我說的!
所以他才去一個小診所隨便處理了一下被路明非打出來的淤青,然後中午就帶著當初從家族帶出來的名刀,換上自己唯一一件能看得過去的衣服開源氏重工副本去了,其他什麼準備也沒有。
他實在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自己孩子了,一秒鐘都不想多等!如果不是怕給孩子的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連傷勢都懶得出來,就一路跑過來就是了。
源稚生的內心就更加微妙了。
從記事起他和弟弟就生活在鹿取小鎮上,是一戶人家的養子,養父是個尋常山民。
養父並不喜歡他們兄弟,總在喝醉了酒之後抱怨給的撫養費不夠。源稚生很早慧,從這句醉話裡猜測自己的生父或者生母還活著,他是被託付給這戶人家的,每年都會有一筆撫養費被支付給養父。
所以他很注意家中來來往往的人,尤其是山外來的,他想生父生母可能會悄悄來探望他們兄弟。但酒鬼養父結交的人也都是些酒鬼,源稚生對那些人統統沒有好感,唯有一個例外。那是個經常進山過週末的中年男人,他自稱橘政宗,喜歡山裡的空氣,來這裡練瑜伽。他穿得像個上班族,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
橘政宗教源稚生練瑜伽,也教一點劍術,給他講山外的故事。橘政宗喜歡去最高的山頭看日出,每次都僱源稚生當嚮導,這趟旅程是十六公里的山路,要從午夜開始爬到凌晨。爬到最後兩個人都口乾舌燥氣喘吁吁,橘政宗就會從揹包裡掏出冰鎮可樂來遞給源稚生,自己去喝山溪中的水。
鎮上的人都喝溪水,溪水比大城市裡的自來水都乾淨,而且不花一分錢,而孩子們都喜歡喝冰鎮的可樂,這是要從外面運進來的高價飲料,在學校裡課間喝可樂的孩子會自覺高人一等。但源稚生與眾不同,總在打完球之後第一個衝到山溪旁,趴下去大口地啜飲。在那些喝可樂的同學看來,源稚生這樣更硬派更男人,也就不敢對源稚生炫耀手中的糖水。但其實源稚生也喜歡喝可樂,他從不表露出來,因為養父給的零花錢不夠他買這種糖水喝。
橘政宗每次進山都會帶可樂,其實他自己根本不喝。橘政宗是第一個注意到源稚生喜歡喝可樂的人,他從沒問過源稚生,只是默默地帶上可樂進山來。
一度源稚生覺得橘政宗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否則一個上班族為什麼要對一個山裡少年那麼有耐心?
但現在,突然蹦出來個人搭著他的肩膀,說是他爸爸,他就覺得挺夢幻的,你這還不如說橘政宗是他生父的好。
除了覺得夢幻,他還想罵人,甚至動手,但前不久他才被幾招制服,此時動手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說不定還會被這個空降的爸爸吊起來打屁股——他從家族神官對於上代影皇的記載可以知道他做得出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