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看著死侍身上的火焰逐漸熄滅,被燒掉的毛髮下露出了亮銀色的魚鱗,既震驚於自己的力量無法殺死它,也震驚於世界上竟然有這樣詭異的生物。

毛髮、魚鱗、尖牙、利爪、分叉的長舌,金色的眼瞳,攻擊力強大、防禦力強大、速度極快,除去智商低了點,簡直完美!

楚子航頭上不斷有汗液滴落,再次吟唱龍文,高溫升騰,死侍的身體再次被火焰包裹,最後轟隆一聲巨響,一顆火焰圓球鼓起,最後化作火星濺灑四方。

它倒了下去,身上的魚鱗從銀色變成了灰色,不斷脫落下來。

但它仍沒有死,掙扎著再次站起,嘴角裂開一個三厘米的灰口子,火光照耀下的從它各處焦炭色的洞口滴出暗紅色的血液,那條蛇一樣的尾巴無力垂在地面,發出了燒焦味。

血液灑在地板上,嘩嘩冒煙,地板很快就被腐蝕出好幾個拳頭大的洞,露出其下的土壤層。

“嗷!”它震怒,要衝上去將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撕成碎片,將他的骨頭全部捏成粉,最後在混著他的血一點一點喝下去!

連續使用兩次那股超凡的力量,現在才十六的楚子航有點吃不消,汗液將白衣打溼,呼吸變得急促,吸收大量氧氣來進行呼吸作用,給各個細胞運送能量。

但它還沒來得及發起衝鋒,就發現自己好像在空中飛翔,地面上自己的屍體還是做俯衝姿勢。

很顯然它被一刀削掉了腦袋。

路明非趕來了,他和大汗淋漓的楚子航對視著。

楚子航記得他是誰,路明非。

在那個夜晚,那天暴雨傾盆,也是颱風“蒲公英”上岸的日子。

學校裡就剩幾個人,其他人都被擔心的家長接走了,他能記起的三個人就是自己、低年級的柳淼淼和路明非。

柳淼淼還好心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去,可他拒絕了,最後等到了那個男人的出現。

那天路明非就蹲在屋簷下,還希望柳淼淼能捎他一程,可惜被以“家不在一個方向”的理由拒絕了。

路明非就只能蹲在屋簷下看著柳淼淼被她家的管家用黑色的大雨傘接住,最後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寶馬無聲滑入雨夜,尾燈一閃就消失了。

路明非就只能歪著脖子、聳拉著腦袋,用外衣套在頭上,像喪家之犬一樣躥進了雨幕。

他還想捎他一程來著,只能路明非跑的速度太快,還沒得及喊就跑遠了,在佈滿雨水的路上發出“啪塔啪塔”的聲音。

後來他還暗自慶幸,幸虧那天自己沒喊到路明非,不然他可能會和那個男人一樣被那個自稱為神的傢伙永遠留在哪裡,只有自己和懦夫一樣,恐懼著開車逃走了。

這是他後悔一生的事情。

他後來關注過這個叫路明非的小子,學校裡他的傳聞都是“廢物”“敗犬”一類的,可他總覺得這個人心裡藏著不一樣東西,也許是獅子,也許是怪物,還可能是拯救世界的迪迦奧特曼。

現在看來傳聞果然不可信,誰家敗犬能一刀把那隻死侍砍死?

他忽然又想,如果這個路明非這麼強,而那天自己又叫住了他,然後自己也鼓起勇氣對抗那個自稱為神的傢伙,他們三個人會不會把那傢伙乾死?然後一起活著出來?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失去自己的父親了。

可惜只能是想想,因為沒有直面過“奧丁”的人是不會明白祂的強大的,就算帶上了這個路明非也最多是給祂送個菜而已,還是沒去的好,這樣不會害到別人。

“楚學長?”路明非見他呆呆的,以為是被嚇到,開口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我沒事。”楚子航答道,又問:“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嗎?你們,和我,又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路明非想了想,沒回答他,說:“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去卡塞爾學院吧。”

他總不能說因為你爹楚天驕是秘黨的人,所以我們這邊不信任你,不讓你入夥吧?所以他只能把學長送到卡塞爾去。

“卡塞爾學院?果然嗎?我知道了,謝謝,路明非。”楚子航點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路明非疑惑,堂堂仕蘭神人楚子航怎麼會記得他的名字,然後想起自己還在做任務,於是簡單招呼了一下,提著刀去找其他目標去了。

楚子航就這樣矗立著看他遠去,就和那天一樣,不過不同的是,喪家之犬變成了威猛高大的草原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