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

說話的是溫宿,在場所有人中,只有溫宿靠得霍卿最近,他揹著自己那隻藥箱,垂眸看著她,然後緩慢地朝她伸出手:「你還能站起來麼?」

溫柔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溫柔的,哪怕是在這麼恐怖的殺人現場,面對一個很可能是兇手的殺人者。

霍卿緩緩抬起頭,赤紅的雙目中閃過一絲迷茫,她先是看了看溫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啊!」的一聲丟了刀,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彷彿受了驚嚇。

這有些不像殺人者的態度,但她確實是最有可能殺人的人。

蕭魚的眼睛好了許多,已經能看出霍卿的輪廓,若所整個珍寶閣裡除了溫宿之外誰最相信霍卿沒有殺人,那一定是她。

「霍卿,你殺了胡夢琳。」

霍卿瞳孔劇震,緩緩扭過頭,目光直直看向說話的金陵。

她沒說話,也沒辯解,澄澈的眸子裡閃著淚光,如同稚兒。蕭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並且很快得到了這證實。

霍卿突然癟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這種哭法絕不是‘霍卿"的哭法,反而更像一個被嚇壞了的孩子,豆大的淚珠不要錢似的從眼眶滾落,噼裡啪啦掉在地板上,混合著上面的血跡一點點滲進木板裡。

「殺人者償命,霍姑娘還是跟我走吧!」金陵欲上前,溫宿便先他一步攔在霍卿身前,「霍卿不是兇手。」

金陵嗤笑:「她不是兇手,那誰是?我們這裡的誰是?」

溫宿臉色微白,當仍舊堅定地擋在霍卿身前:「你連屍體都不檢驗,憑什麼斷定霍卿就是兇手?」

「殺人的刀就在她手中。」不知何時走進門的葛穆爾突然說道。

「可珍寶閣裡不止有霍卿一個人。當時在珍寶閣裡的人都有可能殺了人,然後再嫁禍霍卿。」蕭魚冷冷地掃視在場所有人的臉,「而且……誰又能保證這房間裡沒有別的人呢?」

「房間裡當然沒有別的人。」金陵笑道。

「那可不一定。」蕭魚冷冷「望」著他,「我在壬水中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你見到了誰?」

「燕叱陀羅,一個喜歡機關埋伏的人。他想殺了我,否則房間裡怎麼會起火?難道是我自己想把自己燒死?」蕭魚面無表情地質問金陵。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看向金陵。

金陵無畏地笑了下:「蕭院首說笑了,壬水房裡確實有人,但絕對不是燕叱陀羅,而是一個主持拍賣的侍女,我雖然不知壬水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房間裡除了逃出來的蕭院首,還有那位侍女的屍體。」

屍體?

蕭魚怔愣,金陵朝著門外拍了拍手,一具被燒得一片漆黑的屍體被抬進來。

因為救火及時,屍體雖然被燒焦,但仍舊能依稀辨別出是個女人,而且身高絕對要比燕叱陀羅高出許多。

蕭魚頓時啞口無言,對方顯然是早就設好了局,只等著她們往裡鑽呢!而此時,她們已經身在其中,不用想,那兩個恰好出現在門口的侍女,其中一個一定是在甲木房的。

果然,金陵指著其中跌坐在地的那個女侍者道:「她便是甲木房中的女侍者。」

那侍女聽見提及她的名字,便扶著門框站起來,戰戰兢兢走到金陵面前,顫抖著聲音說:「奴家也不知胡小姐是怎麼死的,但當時房中除了我和胡小姐,便只有霍大小姐了。」

「那你也可能是兇手,殺人嫁禍,未嘗不可。」蕭魚蹙眉看著侍女。

侍女臉色微白,連連搖頭:「我沒殺人,霍大小姐和胡小姐進來之後似乎並不愉快,兩人因為爭奪金印而發生了一些口

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