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很討厭下雨,只是被淋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矢瀨柚香抖了抖手中已經被收起來的傘,水滴隨著雨傘的枝節飛出落在乾燥的地板上,發出嘀嗒的聲音,同時白大褂的邊角還在滲著水滴,往著自己的腳下落。

現在自己的腳邊已經染了大概兩公分的水漬。

果然工作的時候在正裝外邊套一件白大褂是無比正確的事情。

她又找到了一個離開大學研究所成為了一名生物老師堅持穿白大褂的理由。

矢瀨柚香微微地俯下身子,向著一側的瓷磚牆壁靠前,憑藉著瓷磚的對映能力,映出她身形的虛弱倒映還算清晰。

那張好像從高中畢業就停滯的臉,雖然現在從修士畢業都已經四年了。

這也算是她這幾年來為數不多可以讓她高興的事情。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個子變高了一點,雖然現在的高中生一個個就像吃了催生劑一樣,都快和竹竿差不多了。

矢瀨柚香往後退了幾步,隨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

稍微向前伸了伸腳,白皙的腳背上印著幾條被高跟鞋綁帶壓出來的紅印,等會兒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了這該死的高跟鞋。

矢瀨柚香向著旁邊走了走,旁邊是小區的郵箱區。

十幾排郵箱整齊地排在牆面上,矢瀨柚香走入其中,在右邊第三排郵箱前停了下來。

從包裡取出鑰匙開啟郵箱盒,拿出裡間的一大疊信件,手指捏著信件,一張張地翻著,一直到最後一張超市大減價的廣告單,最離譜的裡面還夾著一張牛郎店的宣傳單。

她嘆息了一口氣,她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瓣,隨後將信件撕了幾下,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裡。

是的,每排郵箱旁邊都配著一個垃圾桶。

每個人都會有不需要的信件,不需要的信件連一分鐘都不想要它在手中停留。

貼心的社群服務呢。

矢瀨柚香看著已經被自己扔進垃圾桶裡的信件。

這裡面同樣也沒有她所需要的。

她每天都會過來檢視郵箱。

和大多數人不同,大多數人只是定期過來處理一下信件,畢竟郵箱被塞滿並不是一件好事。

沒有人會沒事天天過來看自己的郵箱。

除非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只是她很清楚丟掉的東西,很難再要回來。

就像朋友之間的背叛,可能會原諒以及理解,但是不會再如初。

但是她還是懷著某種期待,所以她每天如此,算是對當初的自己的懲罰吧。

如果時間還停留在五年前該多好………該多好…………

………

凌晨三點……

雖然時間已經到了三點,但是完全睡不著,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夠接受的事情吧。

被暗色調籠罩的房間,僅僅只有些許從電視機螢幕上溢散出來的光芒,隨著螢幕上的影像不斷地變換著光芒不斷地變換著顏色。

電視另一邊對牆面就被這樣的光芒所覆蓋著,一邊床鋪上的被褥還是那種坨坨的樣子,也許它自從買回來就沒有幾次被正正經經地疊過幾次。

此時的東朔也盤腿坐在地板上,身子靠在床邊,臉龐上也同樣映著電視螢幕折射而來的光芒,手裡拿著遙控器,不斷地換著電視臺。

由於時間是凌晨的緣故,不少電視臺都已經休息了。

最後電視臺最終停留在了東京電視臺,它現在還在播放動漫。

放著不知道名字的動漫,不過他並不在意電視裡放著什麼,他只是想要自己的這個房間不要安靜就好像只有他一個人,雖然的確是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