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沈醉也跟著唱起來,老懞,還沒回咸陽呢,我欠你一頓酒呢。

天幕中,伏生看到靈界下這一幕,神色憂傷。

姬軒突然笑道:“為了靈界的幻想,不惜掏空靈力,損傷靈識,沈醉是不是腦子有點拎不清啊!”

“他覺得這樣值得,那就有意義。”老顧臉色凝重,沈醉的術法靈力和靈識強度,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

姬軒摸了摸下巴,輕笑道:“這樣不行啊,以他現在這個心態,之後還有那麼多大戰,按他這樣的作法,沒到咸陽一戰,就會自己把自己給耗死了。”

秦朝建立十二年秋,秦朝廷徵發閭左貧民屯戍漁陽,陳勝、吳廣等900餘名戍卒被徵發前往漁陽戍邊,途中在蘄縣大澤鄉為大雨所阻,不能如期到達目的地,情急之下,陳勝、吳廣領導戍卒殺死押解戍卒的軍官,發動兵變。起義軍推舉陳勝為將軍,吳廣為都尉。連克大澤鄉和蘄縣,並在陳縣建立張楚政權,各地紛紛響應。

起義不到三個月,趙、齊、燕、魏等地方都有人打著恢復六國的旗號,自立為王。

秦二世發修驪山陵墓的刑徒為兵,以章邯率兵應戰,章邯東逼滎陽,吳广部將田臧殺吳廣,迎擊章邯,一戰敗死。章邯進到陳,陳勝敗退到下城父,被叛徒莊賈殺死,陳縣失守。陳勝部將呂臣率領一支“蒼頭軍”英勇接戰,收復陳縣。

同年,舊楚名將項燕之子項梁和項梁侄項羽在吳殺掉秦會稽郡守,起兵響應。不久項梁率領八千子弟兵渡江北上,隊伍擴大到六七萬人,連戰獲勝。原沛縣亭長劉邦和一部分刑徒逃亡山澤,也襲擊沛令起事,歸入項梁軍中。項梁立楚懷王之孫為楚王。

此時的襄陽城中的一處府邸,項羽穿著軍服,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行軍圖。

突然,一個紅袍身影從房頂跳下來,一把劍刺向項羽頭顱。

項羽心中無奈,舉起手抵擋,手臂上瞬間生出一股黑氣。刺向他的劍碰到黑氣,瞬間彎曲,紅袍身影借勢往後一退,落地在房間中央,怒視著項羽。

項羽轉身對面前這個紅袍女子輕聲道:“阿弋,你都從會稽追殺我到這裡了,你就這麼想我死嗎?”

門外計程車兵已經進屋包圍住了子衿,項羽怒斥道:“滾出去,沒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進來!”

士兵退出門外,子衿一臉殺氣,打算再動手,項羽連忙擺手道:“阿弋,我都和你說了,當時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為何要殺扶蘇,你怎麼不相信我呢?當時我腦子一黑,等我清醒了,我都已經回到會稽了。”

子衿鄙視道:“項籍,你若是大方認了,我還覺得你是敢作敢當的男人,現在做了這種事,還編出這樣的謊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項羽無奈地搖頭,他真得連自己怎麼殺扶蘇都不知道,再說了,扶蘇的為人,他很是信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他,他現在真得是有理也說不清,阿弋追殺了他將近一年,一直沒有放棄,他不想傷害她,但是阿弋現在對他如此仇視,他心裡也不好受。

“還有,你攻破襄陽便下令屠城,如此喪心病狂,以前我只是覺得你衝動魯莽,但是還算有些良知,我是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濫殺嗜血的惡鬼。”子衿說著說著,眼中留下了淚水,她一開始對項羽的解釋有些動搖,他可能是受了什麼法術蠱惑,但是這段時間項羽的所作所為,讓她徹底打碎了這個想法。

項羽看到子衿哭了,更加心痛了,他找誰說理去,如今六國舊民都在反秦,他是楚國項氏一族,自然也要跟隨叔父一起參與反秦大軍。至於屠城,如今各路反秦大軍各懷心思,自己的軍隊糧食短缺,孤立無援,只能以戰養戰,迅速積累資本,因為他拖不起,屠城是無奈之舉。

如今四處烽煙四起,各地都是各懷鬼胎的野心家。天下就像千瘡百孔的老房子,支柱不穩,就算外表如舊也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老房子就是如今的天下,各地野心者的天下,只有放不下的慾望。慾望就像白蟻般,侵蝕天下的柱子。支柱已毀,再修補得怎樣好,也只是危房一間。要重建房子,務必重新打下支柱,只是有些人貪圖安逸,難以逼遷。有些人自謂仁者,替人修屋遮蔭,可惜缺乏遠見反害屋內人成塌屋亡魂。如今天下,天下欠的是一個強硬的逼遷者,並不是一個沒遠見的懷仁者!

“阿弋,我再怎麼解釋,你也不會信我的。現在的秦國,已經沒救了,嬴政一死,再也沒有人威懾那些六國的野心家了,秦國又經歷苛政,天災,已經不是胡亥這樣的小娃娃能恢復嬴政在位時威勢的。你的先生,在秦國危難之際,也沒有幫助秦國,所以秦國的氣數已盡了。。。”項羽輕聲道。

“你住口,你不配提先生,先生如此仁厚,是你這樣的人能提及的嗎?”子衿對項羽怒斥道。

“那如今天下大亂,沈先生又在哪?他說以後那個太平盛世又在哪?他就是一個沒事就說些大話,有事就躲起來的膽小鬼,偽君子。我不一樣,統一天下方可行仁政,但之前必先出現一對殘暴不仁的霸主和智者。那就是孟子的『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之理吧!要天下真正得到太平,必先將天下推至黑暗谷底,下一代的人,方會明白和平的可貴。就算汙名滿天下,又有何懼之?我看的是真正下一代的生活,要知道這一代已沒任何希望。”項羽雙瞳黑氣瀰漫,子衿眼裡只有她的先生,只要沈醉說什麼做什麼,她無條件跟隨。想起少年時期,沈醉對他說的話,你說我只是鄉野小子,配不上阿弋,那我就打下一個天下,證明給你看,你只是誇誇其談的偽君子,我才是蓋世英雄!

子衿神色異常憤怒,正要對項羽動手,項羽一個瞬身來到子衿身後,打暈子衿,雙手抱住子衿。

“來人!” 一個親兵進來房間,項羽對他吩咐道:“通知下面的人,準備一個房間,等這位姑娘醒來後,要想離開,不可為難。”

親兵領命下去,項羽看著眼前暈睡過去的子衿,柔聲道:“阿弋,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追了我那麼久,也累了吧,好好休息,我會繼續殺人,殺到這個世道不敢再有戰亂,殺到那些野心家都怕我,這樣你應該會一直跟著我吧。這樣也好,以後你才會發現,我與你的先生不同,他只會幻想心中的太平,而我,卻會用雙手打下這個太平。”

咸陽宮內,胡亥埋頭處理桌上堆積如山的公務,神色疲倦,但是臉上已經有些沉穩的氣度了。身邊有個內官跪坐在一旁,幫忙處理公務。

“趙高,朝中那些勾結六國亂軍的大臣,都查出來了嗎?”胡亥沒有抬頭,繼續批註公文,如今天下大亂,公文比起之前多了數倍有餘,現在朝中大臣也各懷心思,與四處作亂的六國起義軍勾結。

趙高聲音嘶啞道:“查出來了,觸目驚心,牽扯出來的朝中和各地大小官員總共四百多人。”

胡亥抬起頭揉了揉額頭:“不能全部都殺了啊!如今內憂外患,各路叛軍快打到咸陽來了,百越和匈奴又捲土重來,如今咸陽的兵力,不足十萬,看來,朕要成秦國的罪人了。”

“如今章邯將軍率軍平叛,屢戰屢勝,相信能穩住局面。”趙高階來一杯茶水給胡亥。

胡亥接過杯子,喝了口茶,疲倦道:“現在都是些散兵遊勇,朕擔心的是楚國那邊的項羽,他也算是沈先生的弟子,章邯遇到他,未必能勝。沈先生那邊有訊息了嗎?”

“已經派人到各地尋找了,河套一戰,沈先生就不知所蹤,可能凶多吉少。”趙高如今接管了影密衛,他此時也無比想念沈醉還在秦宮的時候,沈醉坐鎮咸陽宮,那些心懷叵測的大臣,就不敢如此肆無忌憚,勾結叛軍。如今沈醉不在,秦國內部,就像失去了房梁的屋子,岌岌可危。

“再去找,北郡計程車兵也親眼見到沈先生還活著,只是突然消失了。”胡亥起身,走到殿門外,看著如今的咸陽城,心中滿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