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受不了,跑去了南城。

可他知道,他媽在南城過得並不好。

他外公去世了,他外婆沒有經濟來源,指望著兒子、兒媳婦養老送終。

他媽和他舅媽關係不好,以前他外公在,有他外公壓著,他舅媽會讓他媽幾分。

現在,他外公去世了,上面沒了壓著他舅媽的人,他媽去了南城沒多久,就和他舅媽吵了好幾次。

昨天,他媽對他說,讓他去南城接她。

他知道,他媽在南城待不下去了,需要一個臺階回夜都。

而他親自去接他媽回來,就是他媽回夜都的臺階。

可他剛接手新公司不久,生意不好做,他沒黑沒白的工作,恨不得把一天的二十四小時掰成四十八個小時,來回一趟南城至少一天時間,得耽誤多少事?

他實在不想再陪著他媽作了。

他說,他沒時間。

他媽哭著數落他不孝順,不體貼。

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體貼?

誰體貼他呢?

他原本應該是黎家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現在,卻淪落到管理一家小小的分公司。

為了生計,為了盈利,他殫精竭慮,蠅營狗苟,誰又體貼他了?

他腦子裡亂成一團,許久沒說話。

黎蘇見他沒話說了,說了句“晚安”,就把手機結束通話了。

她和黎旭談不上仇人,但也無話好說。

結束通話手機,她想了想,調出唐夜溪的手機號碼,打給唐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