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最下方不知有多深的天坑中,則堆滿了森森白骨與殘軀。

這些骨架與殘軀上到處都是被撕咬的痕跡,顯然是被生生啃掉了……

在最中央的小圓臺上,則盤膝坐著九個男女不一的嬰幼兒,他們脖頸以下全是晶瑩的白骨,但脖頸以上的腦袋卻完好無損。

而且九個腦袋上的血肉都十分飽滿,就好像他們還不曾死去。

尤其是那九雙朝著上方盯視、好似被好奇與敬畏之色所充斥的眸子,尤其讓人心中發寒。

“天殺的暴猿族!!啊!!!”

也不知多久後,金武河猛地咆哮一聲,狂怒間一掌拍碎鑌鐵欄杆,恐怖的掌勁震得兩側的欄杆與地面都輕晃不止。

“白帥!此時不屠,更待何時?!”

金武河撲到白浩然的身前,血紅的眼睛猶如暴怒的雄獅。

“向女官署傳訊,請陛下裁定。”

白浩然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轉身向外走去。

“這還有什麼好請示的?陛下他肯定會……”

金武河又氣又怒,身子發顫著追向白浩然大聲咆哮。

轟!

一聲悶響,金武河的身子飛速撞到左後側的大圓柱,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也將那大圓柱撞的蔓延出道道裂縫。

“令就是令!不遵軍令、不請帝旨,哪怕你立下了天大的功勞,照樣得死!”

白浩然緩緩收回左手,神情無比漠然。

“這是第一次,本帥馭下,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殿內的兵將噤如寒蟬,全都低著頭不敢去看。

金武河痛嘶一聲,翻起身後咬著牙單膝跪地。

望著白浩然遠去的背影,金武河卻不敢露出怨懟之色,只是死死咬著嘴唇、眼眶有些發紅。

就這樣單膝跪地跪了數十息後,金武河猛地抬起右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此時他已經清醒了不少,也意識到了白浩然方才那一掌其實是在變相的保護他。

就憑他剛才那句話,狩夜司與東廠便有足夠的理由將他請去喝茶。

即便最終不會有什麼事,他的仕途也會出現裂痕,那是阻隔他人與他親近的裂痕。

但主帥已然在當場重重責罰,司廠宮便也不好再介入。

可一想到那無窮無盡的皚皚白骨與那九雙稚嫩、好奇的眼神,他便心臟抽搐,實在無法忍耐。

那一巴掌既是在暗恨自己的衝動,也是在發洩怒火、宣洩委屈。

中央校場。

近百萬暴猿族人擁擠在這裡,絕大多數都是滿臉的惶恐。

他們哪裡能想得到,鐵蠍皇朝與帝朝的精銳竟然非但不是人族的對手,反而還一戰就被全殲?

此時此刻,他們的性命全都掌握在周圍那些看似弱小、實則不知有多強大的人族軍卒手中,心中自然充滿了惶恐。

這一刻,他們突然能夠體會到那些人族奴隸的恐懼了。

點將臺上,白浩然面無表情的掃視著密密麻麻的暴猿族百姓。

“所以,整個暴猿帝都只救出了十幾萬人族?”

“是的白帥!”

一名副將恭敬低頭,掃了眼旁側不斷髮顫的暴猿丞相後,繼續開了口。

“按這廝所說,一年前統計時,整個暴猿帝朝的人族奴隸應該還有兩百多萬。

但時至今日,總數應該只有五十萬左右,這暴猿帝都中聚集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