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呵呵,我的好父帝啊,虧您說得出來!”

群臣臉色大變,轉頭又驚又怒的看向來人。

那是一個身穿金色太子袍、儒雅俊逸的中年。

這身裝束已然道出了其身份——大瀚帝朝太子,厲澤。

只不過此時厲澤眼中的狠厲與嘲弄的面孔,卻將那儒雅映襯的有些詭異。

厲澤負著手、昂首闊步,渾然沒了往日裡的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在厲澤的身後,還緊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的武將。

“太子!您怎能對陛下如此不敬?”

一個老臣踏步而出,指著厲澤憤怒指責。

然而,厲澤卻是看都沒有看這老臣一眼,仍舊冷笑著大步上前。

老臣更怒,正欲再說什麼時,一抹刀刃的亮光忽然閃過,緊跟著老臣的身子便是一僵,隨後緩緩地癱倒在地。

眼見到這一幕,其餘幾個正準備站出來的臣子頓時眼皮一跳,又趕忙縮回了步子、低下了頭。

“澤兒,此時退去,朕可當作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厲永年渾濁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疲弱的身子也緩緩挺起,再度恢復了一位帝君的威嚴。

厲澤腳步微頓,隨後輕笑一聲,搖搖頭繼續上前。

“父帝啊,‘降’這個字真不應該是您說的。

您這一生何其霸道?

五十歲時設計坑害當時的太子,因此而上位。

八十歲時趁著祖父前往深海巡遊的機會,害了祖父性命,從而登得大寶。

百歲時,您確立了大哥作為太子,可二十年後,大哥這位太子又因莫須有的罪名被毒殺。

再之後,您共冊立了三任太子,可他們全都不明不白的沒了命。

您知道嗎,輪到我當這太子時,我當時可沒有絲毫興奮,有的僅僅只有膽戰心驚!

因為,我很怕自己會成為那第五個!”

說到這裡,厲澤嘿然一笑,長嘆著撥出一口氣。

“還好,您大限將至,而我也一直規規矩矩,這才能夠活到今日。

但您知道嗎,兒臣我,已經一百七十八了。

近一百八十歲的太子,這在我大瀚帝朝的歷史上,也算是頭一份了。”

話落,厲澤已然站在了御臺上,隔著御案與厲永年對視,眼神漠然、狠厲,毫不躲閃。

“父帝,您大限已至,該騰屁股了。”

厲永年面無表情的與厲澤對視半晌後,緩緩出聲。

“你既知朕之霸道,那你可知朕敢於霸道的緣由?”

“呵,不過是自信而已。”

厲澤說著,指了指旁側的老太監,又指了指御臺下緊隨他而來的兩個將軍。

“因為父帝對於手下每個重要位置的人,都有獨特的掌控手段。

要麼是掌控他們的命,要麼是駕馭他們的心,要麼是捏住他們的命脈。

就比如,這三位。”

話到此處,厲澤忽然露齒一笑,顯出潔白泛寒的牙齒。

“只可惜,他們的命數,而今已不在父帝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