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那麼動聽琴音之中以此種行徑和絃,也不知那家的子弟,這麼不懂事。

正狼狽著,不知是不是該露天而坐時,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位於中間的一個紗帳竟然是開啟的,連忙快步跑過。

還沒等喘息一下,就看到紗帳內有一名氣質空玄,如清風般的少年躺坐在榻上,閉著眼睛聆聽。

這個紗帳很特別,因為裡面放著兵器架,上面放著一把很特殊的劍,一把不見鋒芒的劍。

韓非迅速察看了一下那名少年的穿著,暗自點頭,心生笑意。

正巧此時,琴音稍低,給了所有人喘息的機會。

“這首琴曲是楚國的山間民樂,取那自然之美,動物之靈,化作一神女而自高歌。”

張謙緩緩張開了眼睛,看到一名風度翩翩,氣質溫和的公子哥,對著他正正了衣領,很正式的躬身一禮,眼睛瞬間變得深邃。

“在下氏韓,名非,不知可否借小兄弟一個座位,能夠品鑑一下這首美曲。”

張謙沉默了半響,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名垂下一禮的公子哥,似乎他不答應,對方便不會起身。

“可以。”

沒有通報姓名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名公子哥立刻喜笑顏開,脫了鞋,幾步便跪坐到案桌,伸手往酒壺邊上拿。

張謙伸手輕巧一擋,手腕一轉,酒壺便已經到了手中,悠哉的給自己斟了一杯。

“這是蘭花釀,價值一金,你想要自己去買。”

韓非苦了苦臉,喉結湧動,不過看這少年的樣子,無法,只能探出手,呼喚一下站立的侍女。

兩人耳語一陣,韓非垂頭喪氣的點頭,接過了一壺青瓦瓷的酒壺。

兩相對比了一下,韓非悲哀的發現,沒得比,自己這酒壺雖然上乘,卻也沒有少年手中的白瓷油潤。

不過,還好,韓非一笑,抖了抖袖子,掉出來一個酒杯,通體青綠,青銅點綴,古意悠久。

倒了杯酒,輕輕一彈,酒中傳來澎湃的聲音,竟與那琴音高漲相得益彰。

張謙瞥了一眼,自顧自顧品著自己的酒香。

兩人都沒有說話,欣賞著那悠然的意境,閉上眼,品嚐那絕妙的風景。

良久,琴音落寞,餘音猶存。

韓非也學著某人攤著,沒有一點姿態,睜開眼睛,感慨道:

“這首曲子果真如同神女低吟,比我當初聽到的還要好得許多,可惜的是這名琴姬,心中有抑鬱,似乎在思念著某些人或物。

最可惜的是,傳聞世間有一名曠世琴師,名叫曠修,與人共彈一曲高山流水,讓那要殺他的秦兵,也為之不忍。

可惜最終世間還是少了這麼一名琴師,也少了一曲高山流水,最後小可惜的是,我無緣能聽到這一首絕曲。”

張謙睜開一隻眼睛看了過去,明明是感嘆的公子哥,卻眼巴巴的望著他手上的酒壺。

淡淡一笑,斟了一杯酒,還把瓊漿般的酒液,拉長了倒,讓酒味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