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雷龍嘶吼,劃過天際,瓢盆大雨傾覆,張謙還是找了一片林子停下了馬車。

打手們匆忙下車,砍了一些樹枝樹葉,撐起了一個小棚,躲了進去。

待在馬車裡,也是難為了這些大漢,沒一點忍耐力,早就悶死了。

張謙沒有多管鏢局的打手,這雨下得著實太大,打得馬車啪啪的響,耳邊一片吵雜,還挺擔心這馬車會不會散架的。

拍了拍車簾,扯著嗓子叫裡面的人拿些乾糧出來。

雪女拉開車簾,手裡拿著包裹,分出一些米餅,驚訝說道:

“好大的雨。”

這餅還是在邊境小城中買的…張謙盯著米餅,有些存疑,發黃,又粘稠,不知道能不能吃,最終還是接過,隨口道:

“這雨太大,不能趕路了,看來又得晚一天到了。”

這語氣頗為惋惜,好像真的一樣,雪女眨眨眼睛,裝作沒有察覺,說道:

“就是不知道這雨多久會停,燕國本就屬於偏遠之地,來一趟不容易,或許回程的時候也會這麼大雨。”

張謙幾口吞下了米餅,噎得不行,接過遞來的水才緩了過來,好像沒有聽見剛才的話。

一陣風吹來,夾著雨,帶著寒,淅瀝瀝的灌進馬車。

兩人一時沒有說話,這小小的空間困住了些許的暖意。

又一股風吹來,更寒了,張謙暗歎一聲,側過頭看向了雪女單薄舞裙,說道:

“燕國除了苦,最出名就是寒了,你還是進馬車裡面去吧,小心別染了風寒。”

“嗯。”雪女默默的點了下頭,迴轉身,進了馬車,放下了車簾。

張謙匆匆一撇,看見那個小丫頭委屈巴巴的看著他,心覺古怪。

不過也沒想,靠在馬車上看著朦朧雨慕沉思,今日趕不了路,也就說還剩一日的路程便可以到燕國國都。

那個逃走的人雖然有傷,但是星夜兼程,想必應該到達了燕都,他可以抽調軍士,背後之人勢力不小。

不過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想要戰爭?就這燕國的國力,連經過長平之戰的趙國都打不過,那裡來的自信能跟趙國打一仗。

這大勢真是難以看清,張謙有些頭疼,也不知道誰設的這局,端得是厲害,不斷的削弱兩國的實力,卻又不會壯大任何一方。

這最後一段路,很可能兇險莫測,張謙拔出了玉淵,注視長劍的紋理,這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鋒利了很多。

她已經收到了情報,那支邯鄲的隊伍已經遭難,只剩下他們一隊。

對方應該不會放他們攪局,畢竟只要剩下一個去到燕王面前,賣賣慘,說說好,再禍水東引一下,兩國沒了藉口,都不好發動戰爭,不過也不知道能拖多久。

這時,又一股寒風吹來,冷的人身體打顫,冷進了骨子裡。

奇怪,這燕國也真的太冷了吧,張謙凝眸,移開放在玉淵上的視線,內心不知為何覺得不妙。

這雨太大,遮蔽他的感官,不過今日這一路確實沒有人跟蹤。

不好,這是殺意…

雨中,幾個身影模糊,衝向了打手所在的樹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