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每個人似乎都能從夜色之中察覺到遠處有動靜。

還沒天亮,一行人便擠在一輛馬車內沿著官道架車狂奔,除了遮擋馬車的布,可以說頗為光明正大。

或者是運氣好,又或者確實如張謙所說,對方的斥候還在漫山遍野的尋找他們的蹤跡,恐怕還在兩國邊境刮地三尺的搜尋。

不過運氣不會一直眷顧,對方回過味來,恐怕會快速追上,不過這時他們應該已經跑出了包圍圈了。

終於兩天之後,一輛五匹馬拉的馬車,背後出現追兵,他們分成兩列,那怕是追擊,陣勢也沒有亂。

他們身著黑衣,胯下的馬絲毫不遜色馬車的良馬,漸漸的他們追了上來,有一位分側佇列一旁的人揮舞了下手勢,當既馬隊兩列分開,就像一張大口一般,加速超過了馬車,再一口吞下。

馬車的車伕是一位身披蓑衣的人,他看起來已經認命,放慢了馬車的速度,直至停下,他的腿邊有一把合在鞘中的劍。

百夫長看見了,笑了笑,一個所謂江湖劍客的保護,可惜他們是軍隊,在他們的眼中,這些所謂武功高強的劍客不過是一隻野獸,而軍隊最容易對付的就是野獸了。

百夫長不在留意,繼續指揮著佇列擺陣,漸漸的一個大圓出現,外面又套了一個圓,這時狩獵陣已經形成了,被圍殺的野獸只有死亡一條路可以走。

這時,他又有些好奇,那名劍客此時會是什麼反應,目光看去,只見那名帶著斗笠的劍客,抬起了手指,一個個的點著,對方在點人數?

這個答案他很清楚,五十一,還有一個命令他們的人,也是自己眼中的江湖客,一個什麼都不懂得人。

五十一個嗎?張謙數完了人數,冷眼默默的觀察著陣勢,他們前後左右都有人。

敵人圍成了一個圓形,而外圍還有一個圓形,每一個都分得很開,露出一個個的缺口,但是張謙知道,如果他選一個方向突圍,那麼結局只會是死而已。

看似殺了一個人缺口會更大,大得馬車能夠輕而易舉的透過,但是這卻是陷阱。

殺了一人,那麼他殺第二人時,他就需要跑更遠的距離,目的便是讓他無法快速的殺人。

對於張謙來說,這些軍士,他只需要一劍便能殺死一個,但是當他殺第二個人的時候,那麼四面八方的攻擊就會到來。

攻擊會刺他的後背,會是手腕,腿腳,脖子,甚至直接跳起來扎他的頭顱,同一時間的攻擊,除非真氣能夠爆發出體外,吹起狂風,不然只有死亡。

而往外衝去,外面的軍士便會形成一堵牆,死死的堵住他,最後四面八方還是會同一時間到來的攻擊。

這便是從古流傳至今的狩獵陣,這種陣的變形陣法很多,甚至還有融合了生死路,圍三放一等兵法的思想。

不過現在面前是一種最簡單的狩獵陣,對方似乎認為他們無力抵抗,直接圍困。

陣行越來越小了,可以行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小了,不過張謙還是穩穩的坐在車伕位,靜靜觀察他們的動作。

突然,目光一凝,往一個方向看去,在他的正前方,有兩個人沒有跟隨第一層狩獵圓陣,那是不是放出來的生路?

可能不是!張謙抬起頭,草帽無法遮擋他的臉部,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或許是那名操陣的人,或許是下命令的人,不過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陣法擺出來的一瞬間,張謙就知道對方死定了,古老的教訓告訴世人,佈陣要量力而行,圍殺的獵物最好不要太多,還有,不要小看所謂野獸的智慧。

百夫長看到車伕的臉龐,心中驚訝,因為太年輕了,之後便是可惜,死在他手中不是高手啊。

突然,他眼中露出更深的驚訝,只是短短一瞬間,那名劍客就站在他的馬頭之上,一把散發著玉色的長劍就在自己眼前。

那短短的一瞬間,車伕只是站了起來,隨後爆發出狂暴的力量,整個馬車劇烈一震,他便飛躍了這二丈的距離。

不過,天真,百夫長拔出腰中長劍,嘴角冷笑,他只需要抵擋兩三招,無數的劍便會殺死劍客。

“不是你啊,”張謙看著眼前之人拔出長劍,便知道這人應該佈陣的人,不是他要找的下達命令的人。

那麼…這多出的一人便是你?無視了面前刺來的長劍,看向了左邊馬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