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聽到這句話撫須的動作一停,思慮著看著這他戎邊了大半載的邊疆土地,最終內心輕嘆,要除相國,再造寰宇,又是如何容易啊。

先不說趙國本就積弊難返,單就秦國就不會放棄那樣大好的優勢。

那郭開本就是秦國安插到了趙王身邊的寵臣,在他的配合下恐怕整個朝野已經都處於秦國的掌控。

而那趙王…可惜歷代除趙武靈王,趙王無一可擔大用者,恐怕就連蒲相如再世,商鞅變法都無法讓趙國站在七雄的頂端。

李牧內心沉重,卻撫須輕笑著,繼續這麼下去趙國的命運可想而知,但到了他這一步也早已問心無愧,可以坦然受之。

“相國的事情須得從長計議。”

“就怕時間不多了,李牧將軍。”

張謙看著前面披甲的寬厚背影,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些哀傷,雖然他對於歷史不怎麼清楚,但也知道趙國的時間不多了,那個註定毀滅六國的人已經出現。

“呵呵,我不死,趙國不滅。”李牧用淡淡的語氣,說出了彷彿事實就在眼前力量,彷彿一個小小的老頭就能面對千軍萬馬。

隨即也不打算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不然真的越談可能連他都會絕望了。

李牧抬起手指著外面黑漆漆的草地,說道:

“張謙,你可知我如何讓匈奴大敗嗎?當初的匈奴人可是人人騎馬,而我趙國的騎兵不說死絕,也可以說斷了傳承。”

張謙聞言瞳孔一縮,小老頭不會騙我吧,匈奴人那可是騎兵,用步兵怎麼把人家掀翻,用兩條腿嗎。

注意到了視線,張謙看向了對他淡笑的李牧,趕緊收攏繁雜的念頭,思慮的說道:

“謙不通兵法,但也聞我父親所言,李牧將軍多年壘壁不出,想必應該是趁匈奴人大意,看不清虛實,而自身也在儲勢,建一攻,而平萬事。”

“能看懂得在趙國外很多,在趙國內已經很少了。”

李牧點點頭,頗為感慨的說道,隨後示意他上前,指著前方沒有邊界的草原,說道:

“我曾經說過兵法重勢,邊疆百姓飽受邊境匈奴人侵蝕,無牧可放,無地可耕,所以我讓邊界營壘不出,讓邊疆百姓可以放牧,可以耕種,修養生息。

當百姓吃得好了,治下繁榮之時,你計程車兵可以吃肉,他們的家人可以享受他們戎邊帶來的安穩。

如此,兵強則勢大,保家衛國的心強了,則士氣強軍心可用。”

張謙聽著忍不連連點頭,津津有味,他知道他撞大運了,李牧在竟然在教導他。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你想學點東西真的太難太難了,他到了今時今日都只不過在吃上一輩子的老本,對於這個世界的學識一知半解。

至於原因,一他不是功勳之後,沒有可以繼承的職業,二他不是世家大族,貴族之後。

好一點他能算一個平民,壞一點他只能算一個百姓,而百姓在上層人的觀念裡,不算人的。

李牧不知他所想,在他旁邊指著廣袤的草原說道:

“之後,便是許於利之,用匈奴人的貪慾,來成為他們的阻礙,現在你可懂如何用主力步卒,全殲十萬匈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