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朱合笑道:“賢侄先喝幾杯茶水,等會就出發趕路了。”

張謙頓時看向棚外,那些小肆已經開始收拾貨件,手腳麻利,在不遠處還有人驅趕著空著的牛車,馿車。

看過幾眼,把這些記下,回頭看向身邊沉穩的壯漢,鐵鏢也是周圍寨子裡的小孩,跟他同歲,練得黑虎攻頗為出色,擅長用飛鏢,經常跟著老父出門押鏢。

“小鏢頭,先喝幾杯茶,一會好上路。”鐵鏢沏了一杯茶,穩穩的推了過來。

你這句話有點不吉利,不過不插旗子就好,張謙喝了幾口粗茶,沒有說話,現在不是交淡的好時候。

不過這趟鏢有些不對勁,己方的高手太少,按老張的個性,鉤鐮,小帽,還有武子,如果不在這裡,後面很有可能不會再跟上。

對方這麼值得老張信任?要知道商人可是唯利是圖的,而老張絕對不會這麼託大。

幾杯茶水下肚,周圍人也已經準備妥當,車隊開始啟程,朱合和那個中年人上一架頗為豪華的馬車走在中間的位置,而他的手下也隱隱在靠攏。

鏢局三人自顧自的落在最後面,其他人也沒有在意,車隊沿著日久失修的官道開始出發。

張謙騎著馬緩緩靠攏老張,目示著前方,輕聲說道:

“那個朱合,不像一個善茬。”

“嗯。”這個時候老張非常沉穩,看起來多年的走鏢沒少折騰他。

張謙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看方向,是要去榆中?這一趟鏢非常遠啊,途中恐怕不會太平。”

榆中,曾經胡人的地盤,不過被趙武靈王的馬蹄踏過,成了趙國的地盤。

“這一趟,可不是榆中,而更遠,嘿嘿。”老張壓著聲音,裂著大嘴笑道。

看起來還挺興奮,張謙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在意,問道:

“不是榆中,還更遠,難道是邊界?”

“不愧是我兒子,一下就猜到了。”

張謙懶得搭理,都聽膩了,“去邊界幹嘛?而且還是商隊去?難道跟匈奴人打交道?”

“你可不要小看匈奴人。”老張頗為感慨的說道:

“知道那群匈奴人有什麼嘛?”

“羊皮,戰馬,各種古怪的礦石,最重要的是有貴族最喜歡的裘袍,也就是小狐狸皮,白色的,如果是完整的,就連王室也會眼紅,而我們需要給他們的,不過只是一些沿途收上來的糧食,鹽巴,現在鹽巴沒人管,雖然貴,但還是暴利。”

“這放在以前可是要殺頭的吧?”至少不會有人願意看到商人賺那麼多錢,張謙聽得挺興起。

說道這,老張突然臉色難看,眼中有著不屑,罵道:

“殺頭?我們的大王啊,可不會關心這種小事,我們的大丞相也指著這些人上供呢。

唉,你說就奇了怪了,這趙王也不是龍陽君啊,怎麼就那麼喜愛那郭開呢,也不對啊,那郭開長得眉頭鼠眼的,還因為這,就連廉將軍…唉。”

老張說著說著,嘆了口氣,無聲的笑了起來。

“該死的趙王。”

張謙默默不做聲,聽到這話,訝異看向旁邊沉穩的鐵鏢,沒想到年輕人還是憤青啊。

老張臉色一肅,呵斥道:“小孩子懂什麼,以後千萬不能多說,你還小,不懂分寸。”

鐵鏢嘴角一撇,不敢多說了,老張也滿意點頭。

該不會沉穩是這麼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