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看得出來倒真是沒少跟李昭聯絡,張口就來,如數家珍:“他現在自然還是在繡衣衛裡做他的總旗,不過聽說皇帝對他很是厚愛,賜了他表字和御馬,還有大內令牌,準他可隨時不經傳召入宮面聖。

“上月馬賽出了命案,禮部尚書的次子和家奴都死於非命,李昭奉命偵破此案,又得了賞賜……”

“還有前幾日保齡侯的夫人得了不能見人的怪病,保齡侯因皇帝的口諭不好強逼李昭,就讓雲姑娘請託到了他頭上。他去保齡侯府上三回就幫保齡侯夫人治好了病,說是看在雲姑娘的面上,只收了一點診金意思一下。”

“哦對了,前日皇帝還召李昭入宮,聽說是(賈)娘娘身體不適,不過李昭只說是治好了,也沒說是什麼病……”

王熙鳳聽平兒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完,倒也沒有再針對她調戲,反倒失神了一會兒,然後才回頭笑道:“倒想不到他平日裡還挺忙碌,我這跟他一比,倒也不算什麼操勞了。”

平兒卻是替李昭有些心疼,說道:“他這年紀,肩上壓著這麼多擔子,我倒怕他什麼時候吃消不住垮了。這醫者不自醫,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才好呢。”

王熙鳳瞥了通房丫鬟一眼,說道:“看你這麼擔心,不若我乾脆將你送去他府上好好照顧他?”

平兒愣了一下,立刻沒好氣道:“奶奶慣會使弄人,怎麼不說把我賣過去,看能拿到什麼好價錢。”

王熙鳳咯咯笑了起來,指著平兒道:“那這可是你說的,你還不快回去收拾東西?保你今夜就入了洞房……”

平兒知道她只是玩笑,也沒搭理她,幫她整理好了那些東西后就說道:“可要我幫奶奶送過去?”

王熙鳳理所當然道:“這還消問?不過你叫上豐兒一道,其他人就算了。”

平兒早有預料,無奈的笑了笑。

王熙鳳見此竟有些羞惱道:“你當我是貪你的東西了?還不是你自己說的,如今倒不情願,既如此那我也不白要你的,等下回那冤家來了,我就讓他來討好你。”

這“冤家”指的自然是賈璉,平兒心裡可是敬謝不敏,雖然已經從當初的陰影中緩過來,她現在對賈璉也早失了原先的情意。

就跟賈璉和王熙鳳的關係一樣,都是一點點慢慢被消耗掉的。

而等回了屋裡,王熙鳳想了想卻又對平兒說道:“下回他若再來送禮,也一併往我這兒來吧。”

跟著又解釋道:“我另有些話要與他說……”

本來這興修大觀園撈得不亦樂乎,王熙鳳找李昭的心思淡了些。

但如今看他光光是給平兒這邊送的禮就頗豐厚,隨即又想到修園子不過一錘子的買賣,若能摻和進他們的營生裡,那可是源源不斷的收入。

就算不要臉也非得要將此事爭取過來不可!

平兒隨口應了一句,心想都是柱兒代為送的,人自個兒不過來,我怎麼叫。

王熙鳳卻看出了他的心思,又笑道:“若他不過來,你難道不會過去?”

平兒知道王熙鳳這看到好處酒鬼迷心竅的,也知道唯獨不能在這上面糊弄她,只能無奈的點頭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