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在夾道盡頭消失,才轉身回了院子裡。

等到了鳳姐房門外頭,細細聆聽了片刻,就不覺笑了笑,然後等到賈璉端著空碗出來,她才上前道:“爺慢著,還是我來吧。”

賈璉卻推拒了她的幫忙,笑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順便拿過去。”

平兒蹙眉道:“爺怎麼這時候,還又要出去?”

賈璉臉色有些尷尬,只能說道:“我倒是也想多陪著你們些,不過前兒老太太生辰時,我與那些老少爺們兒約好了這幾日去回禮的,總得都照顧到,不能缺了誰。”

平兒理解的點點頭,便道:“那爺便去吧,奶奶這邊我來說就是了。”

賈璉立刻喜道:“那就有勞你多擔待了……”

眼看著他興匆匆離去,平兒皺眉想了想,暗暗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現在賈璉在王熙鳳的事情上,似乎還不如那李昭上心。

等她進了屋裡,卻聽王熙鳳也沒有先提起賈璉,反倒是問她李昭走了沒。

“我親眼看著他走了,奶奶問這個做什麼?”說著,乾脆趁勢說道:“爺那邊有事也要出去,奶奶怕不是又想把李昭招來,不是已經與他和解了麼?”

“那個遭瘟的畜生,我怎麼能與他和解?”

平兒蒙了一下,立刻問道:“那奶奶方才怎麼……”

王熙鳳立刻打斷道:“無非是在二爺面前做戲看,也麻痺他一番。”

平兒徹底糊塗了,“可老太太壽辰時,奶奶也與我說,不可再去招惹他。且你們那晚不是還……”

她說不出話來,突然意識到不對了。

那晚王熙鳳跟自己拼酒,自己都醉的不成樣子了,王熙鳳喝的更多,就算酒量比自己好也有限,那她又怎麼可能去見李昭?

王熙鳳瞥了她一眼,突然說道:“我怎麼聽你這口氣,你倒是站在他那一邊兒的?”

平兒心說,我不站在誰那一邊,我站在理這一邊。

方才李昭說得好啊,王熙鳳這邊總是揪著他不放,換做自己也不會有好脾氣。

不過平兒自然只能站在王熙鳳的立場多一些,便嘆了口氣道:“我自然是希望奶奶好的,可奶奶這病不還是方才他治好的麼?”

“呵,該是他治的。”王熙鳳嘀咕了一句,見平兒似乎沒聽清,便又說道:“他不過是為討好二爺罷了,都是二爺的面子。”

平兒道:“我可聽二爺說,他如今已經是繡衣衛總旗了,才多長時間,他又還年輕,若還能立功,往後指不定能成百戶、千戶,這身份可也不低了。”

王熙鳳嗤笑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個奴才,不過是從咱們國公府,變成了皇帝。罷了罷了,不說他了,躺了兩日我骨頭都酥了,你扶我出去曬曬太陽吧。”

平兒道:“奶奶能自己走,怎麼偏要我扶?”

“那你倒是扶不扶?”

“我扶、我扶,我服了還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