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黛安芬”的那個營生,原本她還可有可無,但是最近在發現了一些事情後,她才突然意識到此事的價值。

賺多賺少不是最重要的,以此來結交人脈、編織關係網才是最重要的。

別看結交的都是內宅婦人、貴女小姐,但是枕頭風有時候也是很有用的,一個兩個沒什麼,但一起來,那可就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了。

薛寶釵不知道自己緣何變得有些渴望權力,並如此有野心要掌控什麼東西,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家其實是如此脆弱,她也不得不做些什麼,以更好地保全自身。

本來如果能夠入宮的話,或許可以直接從權力最高層入手,但現在另闢蹊徑,其實也不錯。

而她要做生意,要和那些內宅婦人打交道,就不可能再住在榮國府上,寄人籬下很不方便不說,到時候說不定還得給別人做嫁衣,所以才會一定要搬出來。

當然,薛寶釵也得考慮到另一個問題,自己一個黃花閨女,也不適合頻繁出入別人家的內宅。

除非,她也成婚了,成了婦人,那自然忌諱就會比閨閣女子少很多,和那些太太、奶奶們的交往也會更加自如。

只是,自己能和誰成婚呢?

以前她想的是寶玉,但現在都從賈府搬出來了,自然不可能著落在寶玉身上。

什麼“金玉良緣”的,作為知情者的薛寶釵,並不覺得這就是什麼命中註定的事情。

自己先前若是選上了秀女,哪還有寶玉什麼事兒?

可惜,自己沒選上,現在說好聽了叫做待選,實際上就是落選了。

家裡母親不管事,哥哥不爭氣,擔子沒人擔得起來。

可惜,若是自己是個男兒,又怎麼會有這些煩擾,該自己做的事兒便做了。

薛家,也就不會……

“小姐、小姐……”

“啊?”

鶯兒指著她手上,面色臊紅道:“你一直拿著這個是在做什麼?”

薛寶釵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手上竟是扯著那“黛安芬”的一件新式內衣,手指還在邊沿輕輕摩挲著。

看起來就像是……

臉色一紅,寶釵將東西放下,回頭嗔道:“你方才又去了哪裡?”

“方才太太打發人過來,說是大爺在外又惹事了,被人砸了腦袋,剛被那位李公子送回來呢。”

寶釵一聽,立刻站起身來,問道:“如今怎麼樣了?”

鶯兒搖頭道:“我一聽說便回來告訴小姐,哪裡曉得什麼情況。”

薛寶釵對那哥哥真是又氣又急,但沒奈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還是得先緊著他。

跟鶯兒一道來到了哥哥的屋子,卻見這邊已經擠滿了人。

薛姨媽就在薛蟠的床沿坐著,哭泣不止。

旁邊香菱也是失魂落魄,只有李昭站在另一邊不發一語,靜默的看著地面。

薛寶釵心裡咯噔一下,也顧不上那麼許多,急忙問道:“哥哥這是怎的了,方才出去不還好好的麼?”

李昭嘆了口氣,說道:“也怪我,此事其實是文龍兄替在下強出頭,哪曉得那些人真個動手了。”

薛姨媽立刻惱道:“那些都是什麼人,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門的人呢?抓我兒的時候,個個爽快,現在怎麼卻不見人影了?”

李昭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他們確實去得晚了些,不過也盡力了。至於動手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早有病臨時發作了,他們打完了文龍兄,就也全都倒下了。”

薛姨媽:“……”

薛寶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