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給那位刺客畫的,是素描肖像,基本上就是用毛筆將他地臉型樣貌特徵展現出來。

雖然有能力打底,但畢竟這種記憶有關的東西,要追求的就是真實的相似,其實也就是形似,至於神、意這種屬於藝術追求,李昭沒有掌握足夠的技巧功底的情況下,可不敢隨便去嘗試。

最起碼,前世他好歹還是在美術課上學過素描、畫人物模型之類地,後來也有興趣自己畫點漫畫人物,算是業餘愛好。

當然,畫的都不是很好,只是現在有能力的加成,明明他的技巧沒有提升,但是畫出來的成品卻和他的印象基本一致。

甚至因為印象的清晰,彷彿他從一開始就掌握了整個輪廓和線條的構圖,所以整個畫下來手都沒有抖一次,直接是一筆到位。

其實,要畫的本就是通緝犯,當然是越能夠簡單明瞭一眼看出來越好,他現在這樣反倒是最符合要求的。

要不然像是很多電視劇裡面那種通緝令上的影象,畫出來通緝犯自己都不認識,可以想見那種尷尬。

而且他這其實都算不上多少技巧,至少拿去給那種衙門裡常年畫罪犯肖像用作海捕文書的畫師,很容易就能夠批次複製出來。

當然,他們或許不習慣這種畫風,在標準度上會稍微差一點點,但也肯定能讓人看得出來。

等他畫完之後,林如海和賈璉他們卻還沒回來。

倒是管家見李昭停下筆來,連忙遞茶過來,看了眼畫紙便笑道:“昭兒,你這畫可真像啊。”

雖然跟管家還算不上熟,但人家主動上來搭話,李昭也不可能不予理會,便笑著接過茶來,道了聲謝,抿了一口後看了他一眼,說道:“管家又沒見過那刺客本人,怎麼知道像是不像?”

管家卻笑道:“我說的是像個真人一樣,若是掛起來,放在視窗上,離得遠了我怕還以為是真人。”

李昭這才明白他是在恭維自己,心裡不禁一動。

老實說重生成一個小廝,雖然在賈璉手底下也算頗有地位,可以隨意支使那些粗使下人、婆子,但奴才的這個身份,還是讓他總有股難言的憋屈感。

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那些穿越重生到這種年代的動不動就想要造反了,什麼不造反菊花套那啥的。

其實就算不是奴才是平民,在這個動不動就要下跪磕頭、性命完全沒有保障的時候,現代人也很難適應得了。

他自覺自己已經算是適應能力很強的了,但是不知不覺的,還是會有那種源自於現代人的一些慣性思維,跟住在一間屋子裡的那些奴僕也全然沒有共同語言。

就算他能左右逢源,也實在是不想要跟他們打太多交道。

何況就算勢利眼一點的講,他們也沒有值得他投資的地方。

他這樣的小廝就算不脫奴籍也都還有出頭的機會,他們那樣的,那真是一天在谷底、一輩子在谷底,甚至將來的後代也是在谷底。

當然,家生子的地位總歸是要好一些,因為一般主家對這種會比較放心。

但是將自己的生死未來,全都交託到別人手上,這種人生有什麼意思麼?

李昭反正是想要試試,如果真不能甩脫了再說,但是有機會的話,他肯定是要脫離這個樊籠而去的。

這管家顯然,是眼見他頗得賈璉最主要是林如海的看重,所以自然就會對他親近些。

這倒也不算勢利,純粹就是人往高處走,自然也更願意親近那些感覺和自己地位相近的人。

“管家謬讚了,我這不過是把那刺客的面貌畫下來,說起來都算不得畫。”李昭並不會因為他幾句吹捧就飄飄然,說的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