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兒?”油燈下縫補衣裳的孃親抬起頭,融融的燭火,為孃親披上一層溫柔的暖光。

“娘。”裴洛珩跪在旁邊,將腦袋輕輕放到孃親的膝上。“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孃親的手掌輕輕拍著裴洛珩的脊背,嘴裡哼著幼時哄他入眠的小調。

“白浪喲,戲潮湖~滄滄水渺,流波弄霧~”

“白浪喲,送雨霂~盈盈水兮,潤生百穀~”

...

“川哥兒!”阿爹在碼頭上席地而坐,見裴洛珩過來,連忙站起身子,向他招手。“來。”

“川哥兒好吃魚脯,爹釣了好幾條青魚,你拿回去讓你娘用鹽醃了,做給你吃。”

“好”裴洛珩提著青魚,滿臉都是笑意。

“還有,這一甕蝦,你也拿回去,讓你娘看看,是炒了還是做蝦醬。”

“好!”

“爹還給你抓了只鱉,有點兒小,你自己養著玩兒吧。”

“嗯!”

...

“川哥兒!”兄長站在菜畦裡向他微笑,“我買的釵你給桃姐兒送去沒。”

“送了。”裴洛珩小跑過去,“桃姐兒還給我糖吃哩!”

“桃姐兒她,就沒說些什麼嗎?”兄長臊眉耷眼,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說啦!”裴洛珩搖頭晃腦地逗他“讓你挑個好日子去她家裡提親哩。”

“真的啊?”兄長滿臉都是喜意。“那我今兒個就去!”

...

“川哥兒!”黑面板的少年躺在小漁舟上瞧著二郎腿。“一會兒抓了魚,我們還往哪兒去?”

裴洛珩抓著船沿,向遠處望去“嗯...去後山那邊摸鳥蛋?”

“鳥蛋我都吃膩啦。”黑娃用手指戳了戳身旁的病秧子“剛子,你想幹啥。”

病秧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你。”

“不行!”黑娃抓住他的肩頭使勁兒搖晃“快給我們出個好主意!”

病秧子生無可戀地向裴洛珩伸出手臂“川哥兒救我。”

“狗兒,你輕點兒”裴洛珩挺身而出,“大剛的身子骨可弱哩。”

“我不管我不管,你快想個有趣的點兒來。”

“那...我們去鎮上轉轉好了,現在去了還能趕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