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重是何家的根、是兩人的心頭寶,從小家裡再窮再苦,都沒少過他的吃的。

才十四歲,已經有一百五十斤了,絕對跟瘦完全不沾邊兒,但何母就是覺得兒子瘦了。

丈夫是天,兒子也是天,雖然何父是一家之主,但何父也沒少疼兒子,所以何重才是最重要的。

平時來說,她這麼想也沒錯,但今天不行,今天何父的面子是被往地上反覆摩擦的。

“吃什麼吃,以後都不許吃!這樣吃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攢夠給他娶媳婦的錢!”

雖說何重才十四,但古代結婚早,十五六基本就定親甚至成親了,還有買童養媳的。

要想娶個能幹又好生養的兒媳婦,都是要被人搶的,到時候怎麼搶,還不是看聘禮夠不夠厚!

“我這不是攢著呢嘛!行吧行吧,以後我少給他錢還不行嘛。”

何母妥協了,確實跟娶媳婦來說,瘦不瘦的得往後排。

“再說了,你一個勁兒的怪我做什麼,要怪就怪何湘雲,說話陰陽怪氣的,聽著是這麼個理兒可怎麼聽都不對味兒!”

還有那隻雞!啄人太疼了,都給她啄破了!

“要是何湘雲答應了這門親事,哪用得著退錢。”

何母滿腹怨言,她是什麼罪都受了,到頭來還要被他罵,他可好,在家裡什麼都不幹,就嘴上叭叭叭的說。

只是哪怕心有怨言,刻在骨子裡的以夫為天的四個字,也讓她不敢跟何父吵起來,都這把年紀了,要是把她休了怎麼辦?

何父不知道何母的怨言,就算知道也不在乎,她還能反了天?

也怪何湘雲,二百多兩的大酒樓啊,要是能給何重,兒子想娶什麼樣的媳婦娶不到?

還能多娶幾房,學有錢人養小妾,多多的給何家開枝散葉!

只是,這些也只能做做白日夢罷了。

見外面沒什麼動靜了,何湘雨才出聲。

“爹孃,咱家晚飯做什麼呀?”

兩人齊齊回過頭。

何湘雲他們指望不上,還有個何湘雨呀!

何湘雨雖說不如她姐姐漂亮,但容貌也還行,只要給她找個給彩禮給的更多的,兒子娶媳婦的錢不就有著落了嗎?

何湘雨被滿是算計的目光看的一激靈。

“娘,我先去做飯了!”

來到廚房,何湘雨的臉色難看起來。

她也十六歲了,到出嫁的年齡了。

對於爹孃的心思,何湘雨揣摩的不少,知道遲早會算計上她的婚事。

她不能讓自己落得個跟何湘雲一樣的境地,既然要嫁,就得嫁個她瞧得上的!

下午快關店門的時候,羅扇和孫巧兒推著獨輪車從後門進來了。

早上拿的串串、涼皮都賣了個乾淨,孫巧兒看起來很是興奮。

在角落裡放好車,就跟羅扇借了盆,打了盆水把車子弄髒的地方擦洗乾淨。

“何姐姐,這是賬本,今天總共賺了五十六文錢。”

羅扇咕咚咕咚渴的喝了一大杯水。

“才五十六文,至於那麼高興嗎?娘,能把那些東西賣掉還是虧了我,她都不敢吆喝。”

孫巧兒也不爭辯,因為確實是這樣。

她不好意思吆喝,起初生意並不好,還是羅扇吆喝的。

只是羅扇吆喝幾聲也不願意再喊,讓她要麼自己喊、要麼就別想賺錢。

最後孫巧兒沒辦法,才從蚊子大的聲音,一點點喊了出來,甚至有點上癮。